瘦弱的肩膀,背着一个漆红的大箱子,箱子上耷拉着一个包袱挽在手腕。
仿佛要被背上的重物压垮,但瘦弱的身板挺的笔直,仿佛像一座沉重着,却又屹立不倒的山峰。
那么矛盾,却又那么和谐,这瘦弱的少年仿佛有某种特殊的力量,让人不自觉的靠近,恨不起来。
夏末回到苏家,苏夫人已入棺收敛,苏伦跪在灵堂前,身披白麻,烧着冥钱。
送灵人坐在棺材遮盖的下方敲锣打鼓唱着往生经。
一般百姓多数会根据天气情况选择在家停灵几天或次日送上山。
日子清贫的百姓,能请得起送灵人便算得上厚葬,加之苏夫人生前曾遗言,不想多留,故第二日上山。
夏末上香,拜祭。
苏伦深深看了夏末一眼,恭敬跪下还一礼。
夏末是唯一一个替自己阿娘上香的人,从认识他起,他默默替自己买阿娘吃的药。
又替自己置办了这一切,苏伦什么也不能做,唯一能做的只有心底最深处无法言语的感激。
感激他能让自己最后好好送阿娘最后的一程。
此日天色蒙亮,苏伦的带领下,送灵人趁着街坊百姓还未起身、送了苏夫人上山。
送完最后一程,众人回了苏家,夏末结了最后的银子,各自散去。
夏末拿出自己最后的十俩银子,递给苏伦,“我只剩这么多了,你往后好生生活,我要走了。”
苏伦看着银子,红了眼,苏伦也明白,自己能遇上夏末已是万幸。
他帮了自己那么多,从不说要自己还他银俩,得友如此,夫复何求。
若不接,便显得做作了,这一瞬,苏伦想了许多。
接过夏末手中银子,苏伦朝夏末挤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夏末也朝他一笑,背着自己的漆红箱子,一个包袱,夏末随后离开。
来到客栈时,天色蒙亮,客栈开了门,说明情况,小二之前阻拦过自己还有印象。
小二尴尬跟掌柜的说明情况,夏末这才得以上了三楼贵宾厢房。
夏末坐在司马政聿门口,靠着门扉,睡意来袭。
司马政聿睡意浅,听到门口有响动,便惊醒起榻。
打开闩着的门扉,打开门,只见夏末靠着门睡着了,自己打开门的瞬间朝里倒去。
好在自己学过功夫,眼疾手快往前靠去,夏末的头重重撞在自己小腿。
司马政聿面色一黑,忍住没有一脚踢开,这般撞过来都没醒,看他脸色惨白,眼下一片青色,难不成为了帮别人一夜不曾入眠?!
司马政聿黑着脸,提起地上的夏末,丢在房中榻上,又再次去门口把他放在地上的验尸箱与包袱提进来。
全程黑着脸,司马政聿关了门房,扔下榻上的薄被搭在夏末身上。
司马政聿穿上衣服,皱眉看了一眼榻上的少年,自己什么时候对这少年容忍度提升了这般多?
只因他长的有些面熟,或许可能是他的模样与自己印象中曾见过的明亮少女有几分重合?
司马政聿皱眉,有些烦躁。
看着睡如死猪的夏末,誉王吃了一杯冷茶,随手拿起京中传来的书信,再次看了一遍。
自己不在京中,李可灼那老匹夫果然有些安奈不住,只是还不知道他要玩什么花样,背后又是何人。
离京已有月余,或许李可灼只是幕后放出来试水的。
司马政聿揉了揉疲惫的双目,看向榻上睡如死猪的瘦弱少年。
他当真能替自己搅浑京中那滩死水?
入世未深,如今不是对方的人,懵懂无知的横冲直撞或许真能替自己探出端倪。
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他,只期望这夏末聪明些,别如同夏离那般白白送了性命便好。
司马政聿收起信笺,以手扶额假寐。
唐安敲开自家王爷门扉时,自家王爷面色不太好,房中地上是夏末的验尸箱以及他入宿州城时背的包袱。
唐安朝榻上瞧去,只见夏末此时蓬头垢面,抱着薄被正在榻上一脸懵的看着自己。
“…………”夏末。
“…………”唐安嘴角抽搐。
这是什么情况?!
唐安面色难看,都藏不住的那种,司马政聿冷冷看向唐安,看他表情就知道他胡思乱想些什么。
“一个时辰前他睡在本王门前,约莫一夜没睡便提了进来。”
司马政聿皱眉,自己何必与唐安多解释。
唐安看向第一次与自己解释的主子,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了,昨日自己还提醒夏末机灵点,今儿自己做了什么?!
夏末也明白了自己为何会在榻上,虽说与礼不合,但睡一会儿确实精神许多。
堂堂当朝誉王殿下,都察院掌权御史,能让出自己榻给自己一介平民百姓。
没放任自己睡在门口,何等的惶恐!
夏末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