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一根筋,楚心涵也听出了原柏行口中的揶揄和嫌弃,听出了对方似乎一心想要护着那个女人的心思。
想到这种可能性,楚心涵那张精致白皙的小脸涨得通红,平常再怎么伶牙俐齿,此时也难得语塞了一回,结结巴巴地解释着。
“柏行,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误会我了,我只是,只是......”
“等等,”原柏行冷着一张脸,无情地打断了楚心涵焦急的解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今晚还是我和二小姐第一次见面。虽然二小姐的个性十分的热情爽朗,但是我们毕竟没有那么熟,二小姐还是直呼我名字就好。”
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还是在蔑视我的爱慕之情吗?
楚心涵顿时双眼发红,身体气得直发抖,她一脸的难以置信,刚刚还急切着想要解释的话语噎在喉咙口,再也说不出来。
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受到万般追捧和宠爱的楚二小姐,显然是没有想到还会有哪个男人会这样当面地拒绝如此美貌又可爱的自己。
“世侄,你这说的什么话,”楚世恒护犊心切,也不管之前还思前想后地考虑着和原家联姻的事情,他沉着脸,带着些不满说道,“涵涵也是一番好心,你是第一次来楚家,很多事情你不清楚,这知人知面不知心,涵涵是担心初来乍到的你,一时大意,会被一些未知的表象所迷惑。”
知人知面不知心?未知的表象?作为一个父亲,用这些不堪的词语这么直截了当地描述自己的孩子,心还真是够狠。
冷眼看着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父女俩,原柏行有些理解为什么在一众百年世家之中,即使楚世恒这个接班人,各方面的才能都远远不及楚铭,也能让‘晟曜’经久不衰,甚至发展的越来越好。
同时,原柏行似乎有些理解,这位表面风光无限,身份不俗的楚大小姐,为何总是以一种波澜不惊、与世无争的姿态,披上满身的利刺,哪怕将自己也扎得鲜血淋漓,也要和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斗争到底。
看到连楚世恒也有些动怒的样子,原柏行自然明白自己刚刚那几句威胁的话微微有些过了,要是让自己的那群兄弟知道了,估计又要笑话自己不解风情,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为了不让楚世恒有向自家老爸告状的机会,原柏行又收起不近人情的一面,浅浅地点了点头,十分客套地说道:“是吗?那还真是要多谢楚叔指点,不然,我可就辜负了楚二小姐的一番心意了。”
原柏行低沉的语调依旧生冷,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不近人情的感觉,但是听上去比刚刚那段话可是中听了不少。
那句话听起来没有多少抱歉的成分在其中,但却像是一个效力十足的灭火器,轻飘飘的一按,便扑灭了火源,成功地化解了尴尬,让此刻的场面不至于那么得针锋相对。
但是,自带顽劣因子,天生腹黑的‘原大魔头’又怎么会轻易地放过这个可以损人又利己的机会,话锋一转,又十分自然地接口道:
“只不过,刚刚突然起了阵风,我又看楚大小姐穿得有些单薄,一时有些不忍,才在没有经得大小姐同意的情况下,自作主张地将外套脱、了下来。这么一想,这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是我唐突了,大小姐可不要见外。”
不见外才有鬼!
楚心沫看那男人板着一张高冷的冰山脸,却又十分的游刃有余,不仅解了自己的围,顺道给足了楚世恒面子,缓解了此时尴尬的局面,她不禁有些佩服,起了点刮目相看的念头。
可好景不长,楚心沫没有料到对方的心眼比芝麻粒还小,始终不肯放过自己。
只见对方画风一变,从一个风度翩翩的豪门公子变成了一个披着优雅外皮的绅士痞子,三言两语,又将自己推向了风口浪尖。
想到自己无意之中得罪了这么一号人物,楚心沫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可如何是好呀!
楚心沫最初的目的只是想要给自己多留一条后路,在楚心涵揭露‘真相’的那一刻,她可以出其不意的利用这个分量十足的‘证人’。
可是,事情的发展从一开始就似乎不太对劲,这个‘证人’似乎不太愿意配合她,甚至在那么关键的时刻,还装作没事人一样,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这一出闹剧。
索性她又多留了一个心眼,楚心沫才没有直接面对‘人赃并获’,无法否认的局面。
楚心沫知道,对方哪里是发扬名门绅士的优良传统,不过是为了故意给这个自以为是的楚二小姐一个教训,顺便还要引起楚心涵对自己的嫉妒和恨意。
好一个一石二鸟,一想到自己无意中得罪了这么一号难以招架的人物,楚心沫便觉得脑袋涨得厉害,想着以后,这样的人还是不要多接触的好。
这样高段位的谋略家,不是楚心沫这个刚刚觉醒内心阴暗面的人就能轻易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