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动作好似尚在蛋壳中胚胎。
但哪怕如此,它依旧塞满了这个新开辟的巨大密室。一根根白色尖锐的骨刺抵在四壁上,让人觉得这琉璃铸成的墙随时会被纸一样刺开。
巫家的武器配合着云真人的仙人修为,终于降服了这头红瞳龙尸,它如今被浸泡在这琉璃为界的巨大容器里,容器中灌满了神浊,防止它心脏再生。
这号称可以腐蚀一切白骨的浊水却对龙尸无效,反而将表面的污垢洗去,令那一截截尸骸如新,白得耀目。
林守溪绕着密室走了一圈,观赏着这威严古老的生命,如欣赏珍贵的古代雕塑。
在久远的岁月之前,这头龙尸应是某位龙王的部将,代其征战杀伐,它已强大至此,那些统御大地与天空的旧君又该是何等毁天灭地的存在?
接着,林守溪想到了过去世界关于龙的传说。
在他所知晓的传说里,龙为鳞虫之长,能幽能明,能细能巨,春分而登天,秋分而潜渊,是身若长蟒的五爪圣兽,可腾云驾雾,司行云布雨。
那样的龙也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吗?
林守溪心跳不免加快,他越来越觉得,许多看似离奇的神话志异,很有可能是对另一个世界的窥探……这一切不是传说,它们都在世界的彼端真实地发生着!
行了一圈,林守溪与小禾一同离开了密室。
铁门锁好,林守溪忽然发现门上绘着两把交错的剑。
“这是什么?”林守溪顺口问了一句。
“这个啊……”小禾端详了一会儿,说:“这是传说中的两柄神剑,一柄名为诛族之剑,一柄名为荒谬之剑,没有人知道它们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但很多封印之处皆会以这两把剑作为图腾。”
“又是传说啊……”
林守溪不由感慨这个世界的秘密之多。
走出了石道,小禾来到了另一间铁笼之前,这个铁笼中装着许许多多尚未被喂神浊的鸟雀,它们恐惧地蹦蹦跳跳,不停扑棱着撞向鸟笼,羽毛乱飞。
“来,搭把手。”小禾郁郁的俏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微笑,“帮我一同把这个笼子搬出去吧。”
“好。”
林守溪当然不会拒绝,他看着其他的笼子,问:“那它们怎么办?”
“它们……活不成了。”小禾薄唇微抿,“等会扔把火进来吧,巫家……不需要这种地方了。”
林守溪沉默无言。
他抓着铁笼的一边,小禾抓着铁笼的另一边,两人将巨大的铁笼抬起,顺着螺旋形的阶梯搬上地面,里面的鸟儿受惊,叫个不停,像是在赶鸭子。
回到地面,小禾命几个侍女取来油,泼了下去。
那些变异的鸟雀骨头被腐蚀殆尽,日夜如受极刑折磨,死亡反而是最好的归宿。
幽邃的密室里,火焰烧了起来,将一切罪恶都变成了浓烟。
天色渐晚。
沿着巫家大殿的直道出去,可见一排规整的台阶,台阶两侧的旗幡在风中吹舞。
雨后浑浊的夕色涂满天空,落日隐在云外,身后的巫家安静得像是被大地遗忘了。
两人搬着铁笼子行至湖畔,湖水干涸,他们如同立于崖上,下方干涸的大湖沟壑纵横,中心处弥漫大雾,那里的湖水还未蒸干,传说镇守大人的神庭便在那里。
继神大典就在明日,在过去的世界里,明天恰是中秋。
小禾将剑扔给林守溪,林守溪一把接过,拔剑一挥,将锁斩断,鸟笼的铁门敞开,成群的鸟向着笼子外面挤去,姿势像是跳崖。
鸟群哗啦啦地飞走,化作云霞间无数的黑点,羽毛大片大片地落下,宛若飘了场雪。
铁笼中只剩下几只受伤的鸟雀。
林守溪与小禾为它们疗好了伤,捧在手中一抛,像是将一颗小球抛向夕阳。
浩浩荡荡的鸟群有的飞远,有的在上空徘徊,有的停在了巫家的飞檐翘角上。
“小禾真是功德无量。”林守溪笑着说。
“物伤其类罢了。”
“小禾也是小雀精么?”
“我是你主人!”小禾没好气地说,她眯起了眼,又道:“我还可以做更功德无量的事情。”
“什么?”
“把你关到这笼子里去。”
“大小姐好狠的心。”
“嗯,所以不要惹我生气哦,我……很狠心的。”小禾轻声说。
两人坐在湖畔,如初见时那样。
小禾轻轻靠在林守溪的肩上,凉风拂来,近日繁杂的心事也像被风吹去,鸟鸣断断续续,小禾微微回神,看到成群的黑鸦从上空掠过。
夜幕随它们一同降临。
她出神良久,眼角有清泪滑落。
她想起了姑姑的死。
小禾早就知道会有那一天,但姑姑真正死去之时,她依旧难抑悲伤,强自的淡然终究被情绪冲垮了。
林守溪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他轻轻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