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弘智要行刺本宫?!这不可能……”太子看着赵弘智的尸体,愣了很久。
赵弘智的为人,东宫上下人尽皆知。不过是一个勤勤恳恳专心办差的老吏,等着盼着有朝一日太子能够登基,让他从一个七品末流爬到公卿高位。放眼整个大唐,没有人比太子李建成更有可能带给他荣华富贵。
逻辑是这个逻辑,可是太子眼睁睁看着血泊中的男尸,手中握着匕首。
太子难以置信的眼神望向王晊:“既然是行刺本宫,他又怎会死在台阶前?”
刚刚还阴险表情的王晊,此刻虚弱惊慌的答道:“殿下,刚刚微臣撞见他,本以为赵弘智是见东宫大火,特地前来向殿下问安的。刚一叫住他,没想到此人竟从袖中抽出匕首刺向微臣,口中还喊着:给太子殉葬去吧……”
“亏了微臣脚下一滑,错身闪过,反倒是他倒了下去。也是天理报应,该着此贼遭天杀,让他误杀了自己。”
王晊说着,狠狠在赵弘智身上踹了一脚。
“卑鄙!”潜意识里,见证了一切的林默高声咒骂了一句。只不过即便他骂的再大声,也只有刘树德的人格能够听见。
正在此时,吕大胜带着人赶到太子驾前。太子还以为他们是赵弘智的帮凶,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殿下!长林军右卫营吕大胜前来护驾!”
“吕兄来的正好,赵弘智意欲刺杀太子……”
王晊正要去迎接重任,却被太子按住。
“别动,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赵弘智的帮凶。”
太子轻声说完,随即高声问向吕大胜:“尔等怎知本宫遇险,为何前来护驾?”
吕大胜愣了一下,转而恍然大悟说道:“果然,这赵弘智是奸贼!禀殿下,今晚末将如厕时,恰好撞见有人于詹事府文档库房前浇油纵火。当时末将急着救火,一招不慎放跑了贼人。”
“可是后来见赵弘智在得知火情后,不仅不来救火,反倒是逆着救火兵卒,反向殿下寝宫奔来。末将本以为他是来请殿下移驾避火,特地赶来协助,没想到这贼人竟然想要趁乱行刺。难怪贼人如此清楚文档库房遇火即燃烧,原来是詹事主簿赵弘智就是放火的贼人。”
白天还以兄弟相称的众人,此刻对于赵弘智已经直呼其名,甚至食其肉,寝其皮,方解心头之恨的敌意。
王晊在旁接话道:“这样便是都通了,难怪微臣迟迟查不出是何人给秦王下毒,原来这下毒之人就是纵览夜宴招待之责的赵弘智。”
太子的瞳孔中映照着东面的熊熊火光,黑色的瞳仁已经被赵弘智的血红色倒影填满。他没有对赵弘智之死进行评价,而是问起火情:
“吕大胜,东边的火情如何?”
吕大胜道:“正在全力救火,而且北边的寝宫也起了火。眼下文档房肯定是保不住了,众将士只是力求大火不要烧过北墙,进到皇宫内苑。臣请殿下移驾西营哨所,暂避火势。”
东宫的位置,东边便开始邻接百姓居住的民房巷坊,北边则毗邻皇帝的禁苑。如果烧了过去,威胁到皇帝的安全,那可是连太子李建成都兜不住的大罪。
而太子如果移驾西营,那么东宫长林军和守军定会随之护卫。大量兵力集中到西营,太极宫到玄武门之间的甬道定会受到东宫更加严密的监视。
王晊此时眼睛机敏的一转,自信开口道:“殿下,吕将军说的在理,还请殿下移驾西营,暂避火势。”
而他的意识中,被困在牢笼中的林默不解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让太子移驾西营,岂不是要让秦王的计划暴露在太子眼前?”
王晊没有回答,仍旧自信的盯着太子。
只见太子摇了摇头:“本宫是大唐太子,岂能被区区油火所伤!所有人听令,随本宫东去救火!”
吕大胜闻言,扑腾一声跪地喊道:“末将深知殿下有身先士卒的大义,可是大火如果烧了内苑,乃是天大的罪过。殿下所至,东宫兵锋所指,岂能因小失大?如果殿下一定要亲赴火场,还请殿下率兵去北营救火,确保皇城无虞。”
王晊也说道:“殿下,吕将军此言是尽忠之言。还请殿下不要舍本逐末……”
“胡说!”太子一声断喝打断二人。
“给内苑灭火就是务本,帮百姓灭火就是逐末?没了百姓,父皇给谁去当天子?我李家才立国几年,就靠拿无辜百姓的身家性命来挡灾啦!”
“内苑湖丰水足,火源距离父皇寝宫何其之远!即便烧到了,自有禁军救灭!可是百姓有什么?他们又能靠什么?尔等无需多言,随本宫去救火!”
太子连更衣都顾不上,穿着睡袍跨过赵弘智的尸首,便带着众人奔向东边的火场。
王晊跟在队伍的最后,在火光中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你故意反激太子,什么移驾西营,狗屁,你从一开始就是想让他去东边!你利用了太子的仁慈!”
黑暗中,林默死死抓着铁栅栏,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