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倒酒”
杜飞得了人家房子,虽然说也给了钱,但该说不说,就这座院子,哪怕价格再翻一倍,也得记周鹏一个人情。
今儿这顿,说什么都得伺候好了。
更何况周鹏马上要走了。
“周哥,这杯我敬你,祝你这次南下,春风得意,鹏程万里。”
三钱的酒盅,没什么说的,肯定一口干了。
“兄弟,我也祝你扶摇直上。”
俩人推杯换盏,不多一会儿一瓶酒就下去了一大半。
羊肉羊肚也下了三分之一多。
杜飞还没什么事儿,周鹏已经脸颊发红,耳朵发烫,拍着杜飞肩膀道:“对了,还没给你说,我跟小玉领证了。”
杜飞一愣,他知道周鹏和霍小玉的关系。
但领证,这是什么情况?
杜飞略微等了一下,看周鹏怎么说。
谁知这货提了一嘴就完事儿了,反而自顾自喝起酒来。
杜飞估计这里边肯定有什么缘故,但周鹏没往下说,他也不好再问。
两人岔开话题,又喝了几杯。
周鹏忽然道:“兄弟,你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成了资本家的狗腿子,剥削老百姓,赚昧心钱”
杜飞放下酒杯,看了看他,忽然笑道:“行了,周哥,你也甭如果了,咱哥们儿用得着藏着掖着的?”
周鹏苦着脸:“你小子,看破不说破,懂不懂啊!”
杜飞道:“那是跟被人,跟你不需要。”
周鹏哈哈笑道:“这话我爱听,咱哥俩走一个”却刚端起来酒盅,又给放下,站起身:“这个不过瘾,换大杯!”
说着从橱柜里翻出两个一两的酒杯,拿酒壶给杜飞倒上:“干了!”
杜飞来者不拒,当即一口闷了。
周鹏则喝急了,连着咳嗦起来。
但这一杯酒下肚,他整个人的精气神却比刚才更好了,问道:“既然挑明了,那你就说说,你小子脑子比我活泛,连朱科长那样的都让你拿下了,比我可强多了。”
杜飞莞尔一笑。
心说,这都哪儿跟哪儿呀!脑子活泛和会泡妞是两码事儿好不好。
换武大郎来,脑子再活泛,你看朱婷扫他一眼不。
杜飞懒得跟他掰扯,反问道:“周哥,听你这意思,这次去香江,就算入赘了霍家?要当资本家女婿了?”
周鹏神情复杂,沉默少许道:“也算是吧”
杜飞知道,情况肯定更复杂。
霍小玉并不是香江霍家的嫡亲女儿,否则也不会跑到京城来,跟周鹏搭成一对儿。
但具体出了什么情况,周鹏肯定不能透露。
而且在杜飞看来,周鹏的担心显然是杞人忧天。
该说不说,周鹏这货虽然平时吊儿郎当的,但内心的立场和信仰相当坚定。
此时他的纠结,恰恰来源于现实与理想的冲突。
他怕这次一旦去了,就彻底成了资本家那边的,自绝于人民,再没法回头。
他做梦也想不到,就在短短二三十年后。
那些现在被深恶痛绝,上街都不敢抬头的资本家,摇身一变成了人人向往的英雄,站在台上,西服革履,高谈阔论。
想到这些,杜飞的心情有些复杂,伸手拍拍周鹏:“周哥,你想多了,老话儿说,狗肉贴不到羊身上。换句话说,能不能贴到羊身上,不在于你是里脊还是肋条,而是在于你是羊肉还是狗肉。”
说到这儿,杜飞似笑非笑看着他:“周哥,那你是想当羊肉还是狗肉呀?”
周鹏一拍桌子:“废话,我当然是羊肉,孙子才特么想当狗。”
杜飞道:“既然这样,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只要你心向祖国,问心无愧就够了,想那么多干啥。”
周鹏长出一口气,又干了一杯:“道理都懂,可算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喝酒!”
这晚上,周鹏真喝大了,前后吐了三回。
院里下水道差点堵了。
可惜了那么好的羊肉。
完事儿已经半夜了,杜飞也没回家,里屋现成的被褥。
霍小玉的东西都早收拾走了,剩下的被褥都是新的没用过。
半夜,杜飞跟周鹏一个睡炕头一个睡炕稍,中间隔着一个黄花梨的炕桌。
杜飞却有些后悔了,早知道把东屋的炕烧上好了。
周鹏这货,特么睡的跟死猪似的,呼噜打的三响。
杜飞愣是躺下半拉点没睡着。
双手枕在脑袋下面,倆眼盯着房薄
第二天一早,周鹏还算精神,并没有太大的宿醉反应。
杜飞虽然后半夜快一点才睡着了,但他体质强,也没什么。
俩人谁都没说什么。
该说的话,昨晚上都说完了。
周鹏临走,把院子的钥匙交给杜飞。
这座占地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