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炳灿吹胡子瞪眼,哼了一声,看向旁边。
侯炳仁眼看二人又要别苗头,立即接着道本来就是我们的事儿,不能总想指着外人。这次咱们这些老家伙要是护不住那些在厂里工作的骇子们,以后就甭指着那帮小子再听咱们招呼
说着看向老二侯炳义尤其你们家那个侯涛,天天叫嚣着要去参加葛命,你把他给我看住了。
侯炳义嘴角抽了抽,闷头嗯了一声。
侯涛是他小儿子,算是老来得子,四十才有的,娇生惯养。
但学习很好,今年十九岁,去年刚考上香江大学,一直是他的骄傲。
谁知上学后,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性情大变,一门心思想上北边去。
与此同时,杜飞和张大斌开车出了村子。
顺着土路继续往北边走。
再有几公里就是深圳河。
却刚出村子没多远,忽然从道路前边冲出来几个人,拦住了去路。
张大斌一脚踩住刹车。
杜飞被晃了一下。
定睛一看,却是几个年纪不大的青年。
为首的人个头不高,皮肤白白净净的,理着干净利落的寸头,第一印象给人一种书生气,但一双眼睛很明亮,又有几分精明机警。
开车的张大斌把脑袋伸出车窗,叫道嘿,你们干什么?
另一只手已经摸到腰里的手枪。
虽然对方看着岁数不大,也不像什么悍匪,但在这种地方,不得不加小心。
这里已经快到界河,属于两不管的地方。
对面为首的青年往前走了两步,大声道我如叫侯涛,哪位是杜飞同志?我是香江大学支部的,有话要跟杜飞同志讲。
杜飞微微诧异,这个侯涛居然会说普通话!
虽然是鳖脚的广谱,但别忘了,这是哪里,这个年代非常不易。
杜飞推门下车,笑着道我就是杜飞,侯涛同志,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听到同志两个字,侯涛有些激动,抢了几步上前,跟杜飞紧紧握手杜飞同志,我们总算把你等来了!
杜飞道你知道我要来?
侯涛平复了一下情绪一星期前,我们支部接到上级指示,说有一位姓杜的上级同志过来指导工作,我们一直等着,却没新的消息,没想到今天回家竟然遇到您了!
杜飞点了点头在广州的时候,新社分社的王社长的确跟朱婷提过,说香大这边有一个支部,必要时候,可以动员。
只不过杜飞过来,并没急着去。
一来觉着一群学生没什么用,二来暂时也没什么需要。
杜飞又看向侯涛身后,问道这些也是你们支部的?
跟侯涛一起来的,还有七八个年龄相仿的,但看他们的眼神气质,并不像大学生。
侯涛忙解释道这是我在村里发展的积极分子,或许他们现在觉悟还不够,但将来有一天一定能成为合格的同志!
杜飞暗暗点头,这个侯涛的组织能力还挺强。
不过能考上香大,在村里肯定是凤毛麟角,再稍微会说话办事,不难积累起威望。
尤其在同辈中,那些学习不好的,不管嘴上怎么不屑一顾。
但在内心深处,其实更容易对学习好的同龄人产生钦佩和认同。
排斥和不屑,只是一种自我保护罢了。
显然,侯涛这一点做的非常好。
但杜飞有些没弄明白,侯涛带人拦住他是什么意思?
侯涛在激动过后,很快也冷静下来。
沉声道领秀说过,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我大伯和三叔四叔却不明白,总把希望寄托于敌人的妥协。
杜飞听出几分味道,这个年轻人明显更有想法。
而这正是杜飞需要的。
杜飞问道那依你,想怎么办?
侯涛坚定道上山,游击,跟敌人干到底!把那些傲慢的侵略者彻底赶走!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带着期盼的神采注视着杜飞不仅是我,我们支部许多人都是这样想的。同志!我们需要家里帮助!
迎上侯涛的眼神,就连杜飞的内心都被微微触动。
那一声同志蕴含着太多期盼,一声家里更充满了归属感。
至少此时的侯涛,内心没有一点杂质。
只有单纯的信仰和理想,还有战胜敌人的决心。
杜飞却没立即答应,与他对视片刻,沉声道你真的准备好了?这可不是儿戏,打仗,可是要死人的!你懂吗?
侯涛坚定的点点头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如果真要牺牲,我愿是第一个!
在侯涛身后,一个黑剿剿的干瘦青年,蓦的接茬喊道我跟着涛哥,我不怕死!
随后几个一起来的青年全都表态。
杜飞舔舔嘴唇,本来还有一些话,但现在他们自个先打满了鸡血却都没法说了。
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