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王战东的身边站着另一个人,瘦高个,刀条脸,戴眼镜,见他脸色阴沉站在窗户边往下看,不由得问道:“队长,就这么算了?”
王战东收回目光看他一眼,回到沙发坐下,淡淡道:“那不然呢?你还想怎样?还能怎样?刚才什么情况你都看到了,你自个想找死可别拽着我。”
那人一缩脖子,解释道:“队长,我不是那个意思。”随即压低声音:“杜飞咱们动不了,那大鹅科学家也不成,但今天动枪那个傻比……可不能这么算了。”
王战东瞅他一眼,眼珠转了转:“说的没错,这件事你去办,给我做的干净点。”
那人愣了一下,没想到王战东把这事儿推给他。
心里不大乐意,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做好了算不功劳,万一出点纰漏,就得连累自个。
可是话已经说到这儿了,他也找不到借口推辞,只能捏鼻子应了。
“尽快,去吧”王战东催促了一声,就让这人出去。
那人应了一声,闷头出去,却没注意,在他转身的时候,王战东撇撇嘴,眼中闪过一抹轻蔑。
办公室的门关,王战东轻骂了一声“蠢货”。
转而伸手拿起电话,拨出一个号码。
接通后,沉声道:“喂,二大爷,我战东……是,她亲自来的,是沈佳宁找来的……我明白,您放心……不会……那我们下一步……好的……对了我身边那个王波,您让我暂时不动那个,刚才撺掇我继续针对杜飞,被我拒绝了……我知道,我让他去报复那个轧钢厂保卫科的了……您看,我是不是通知一下杜飞……嘿嘿,算不借刀杀人,就是做个人情,免得叫他误会……我明白,那二大爷,我撂了。”
结束通话,王战东回到窗户边,顺手摸出烟盒。
正好看见刚才那个叫王波的青年从楼下出去,不由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
另外一头,杜飞正在消防器材公司坐等。
刚才他把事情甩给沈佳宁,心里其实是忐忑的。
并不确定沈佳宁到底能不能处置,能不能把王战东压下去。
心里不停在想,如果压下去了怎样,如果没压下去又怎么办。
又想这件事背后还有几重因果,是什么人的手笔,目的又是什么?
难道真的只是单纯针对消防器材该公司,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恰在这个时候,沈佳宁回来了。
风尘仆仆的,鬓角还带着汗水留下的水印,来回来去骑自行车去一趟燕大就够呛了。
沈佳宁算是体力好的。
她也没回自己办公室,直奔杜飞屋里来。
杜飞听到脚步声,抬头看见是她,立即站了起来。
沈佳宁面无表情,进屋瞪了杜飞一眼,一屁股坐下道:“给我倒口水喝!”
杜飞一听这语气,就知道事情成了。
立即屁颠屁颠拿杯子倒水,笑呵呵问道:“沈书记,怎么样?”
沈佳宁“咕嘟”一声喝了一大口,她是真渴了。
放下杯子才哼了一声,吧啦吧啦把前后大略说了一下。
杜飞听了也微微诧异,没想到沈佳宁最后是以这种方式解决的问题。
不过这样也好,有那位李姐出面,大概是能压得住王战东的。
这件事大概率到此为止了。
就算对方心下不忿,这个时候也得好好憋在心里。
经过这件事,沈佳宁这个沈书记才算是坐实了。
说完这事,沈佳宁也没多待,喝完杜飞给倒的水,趾高气扬的走了。
然而,王战东的麻烦解决了,杜飞还不能松一口气。
主要矛盾一旦解决,次要矛盾随之升为主要矛盾。
之前在轧钢厂,因为有王战东,顾不厂里发生的事故。
现在王战东被压下去了,调查轧钢厂的事故不能再指望他,连丢人带憋气,肯定撂挑子。
杜飞拿起电话,给汪大成拨了过去。
专业的人办专业事,如果轧钢厂的事故真有问题,必须调查清楚。
汪大成接到电话相当高兴。
最近这几个月,杜飞被牵扯在南洋,再加陈中原去了锦洲,令杜飞跟汪大成联络越来越少。
这原本也正常。
人这一辈子就像一趟公交车,有车的也有下车的。
有的一起坐一站,有的一起坐两站,很少有从头走到尾的。
接到电话,汪大成立即放下手头的事,急匆匆带人赶去轧钢厂。
杜飞相约一起去,谁知刚撂下电话,正要往外走。
却在这时候,电话铃声忽又响起来。
杜飞过去接起来,还以为是汪大成有什么事忘了说。
却没想到,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杜经理……”
杜飞一皱眉,沉声道:“王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