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就提过,要请杜飞吃饭,汪红旗也会去。
但时间一直没确定下来,主要是汪红旗那边,不是随时随地有空。
杜飞倒是没什么:“好,我知道了,对了,东洋那边有消息了……”
沈佳宁瞬间脸色变了,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手抖有些颤抖:“什么情况?”
杜飞淡淡道:“如你所愿,有照片,大概过几天能邮寄过来。”
沈佳宁得到确认的答案,一下就泪崩了,却是无声的哭,眼泪直往下淌,却没一点哭声,仿佛她已经压抑习惯了。
等了二十多年,终于等到了今天,父母惨死的仇恨,晦暗童年的提心吊胆,青春期的敏感和谨小慎微……在这一瞬间全都化成了眼泪。
沈佳宁眼前模糊,隐约能看到杜飞。
她能想到自己扭曲的样子,下意识不想让杜飞看见,用双手捂住脸,却是一个趔趄,双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杜飞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往窗外看一眼。、
里院就他跟沈佳宁的办公室,平时没事基本没人来。
看沈佳宁似乎并没有站起来的意思,杜飞嘬嘬牙花子,过去劝道:“姐,你别在地上坐着冰凉的,这是好事儿……”
沈佳宁其实也知道,想要努力控制情绪,但她无论如何就是控制不住。
想站更是站不起来。
杜飞瞧着,嘴上劝说,却没敢太往前凑。
这时候扶还是不扶?
肯定是不能扶的。沈佳宁虽然比杜飞岁数大,却是漂亮动人,又没结婚。
真要给扶起来,一下扑到他身上咋办?你是抱还是不抱?
杜飞是那种经得住考验的吗?
眼下杜飞身上的桃花不少了,秦淮柔、王玉芬不说,南洋还有一个朱丽,还有秦京柔这丫头纠缠。
真要惹上沈佳宁,更是给自己平添麻烦。
这女人可不是善茬儿,不仅出身根正苗红,还是姜主任的干女儿,可不像秦淮柔、王玉芬那么好打发。
杜飞倒了一杯热水在边上等着沈佳宁情绪稳定下来。
十多分钟,沈佳宁抽噎着停止哭泣。
杜飞把水递上:“姐,喝口水稳当稳当。”
沈佳宁“嗯”了一声接过水杯,杜飞顺势把她从地上扶起来。
沈佳宁的裤腿沾了不少土,杜飞也没伸手帮着拍拍。
沈佳宁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喝了一口水,总算稳下来,小声道:“帮我投个手巾,我擦擦脸。”
杜飞应了一声,忙去旁边的柜子里拿了一条新毛巾,在脸盆架湿透了,再拧的半干,递给沈佳宁。
沈佳宁接过去,使劲擦了擦脸,这才长出一口气。
虽然仍能看出眼睛红红的,却已经没有大碍了。
转而看向杜飞:“具体情况能仔细说说吗?”
杜飞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她。
信是周鹏写的,里边有详细过程。
沈佳宁拿过信,一遍一遍的看,足足看了十来遍,看着看着眼泪又掉下来。
杜飞也跟着叹一口气:“姐,都结束了,刚才周鹏打电话,说岩井秀一那个老鬼子死了。”
因为寄信跟电话有一个时间差,所以两者几乎是同时到的。
沈佳宁又是一愣。
杜飞接着道:“他得知儿子孙子死了,又绝望的挣扎了一个星期。”
沈佳宁两眼红红的,蓦的露出笑容,让人看起来有些毛毛的。
“死了死得好!真是便宜他了!”沈佳宁说到最后愈发咬牙切齿,又看向杜飞:“谢谢你,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姐们的恩人。”
杜飞没接茬儿,这种事不是红口白牙说的,得看她是怎么做的。
随后沈佳宁捏着那封信急匆匆回她自己的办公室。
她要立刻打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姐。
……
与此同时,在汪红旗的办公室。
陈教授推门进来,小心翼翼的陪着笑:“红旗同志,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来占用你的宝贵时间。”
汪红旗笑呵呵的,十分平易近人:“陈老,你太客气了,你是著名的科学家,是果家和人民的宝贵财富,有什么事坐下说。”
陈教授虽然是学阀,年龄也比汪红旗大多了,但在这位派系的大人物面前必须伏低做小。
陈教授斟酌着用词,把他们要研制喷气式大飞机,杜飞却在这个时候偏要搞落后的螺旋桨飞机的情况说了一遍。
其中不乏强调,喷气式多么先进,螺旋桨多么落后,目的和立场相当明确,希望能获得汪红旗的支持,并出面与杜飞交涉,打消杜飞的念头,一起搞喷气机。
汪红旗从头到尾没有一点不耐烦,时不时提出一些技术上的问题,让陈教授暗暗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