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命拿人,你有圣旨吗?”施邦昭心绪大乱道。
朝臣们就是吃准了小皇帝刚登基不敢如此打压他们,方敢如此肆无忌惮的跟皇帝对着干。
要知道现在朝中重臣有一个算一个,几乎全部反对科举改制,可如今这派头小皇帝这是要动真格的了,难道圣上就不担心朝堂无人可用吗?
施邦昭心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最终将眼神定在了刘鸿渐身上。
是了,圣上必然没有这般气魄,肯定是面前的安国郡王在主导此事。
“皇上传的是口谕。”刘鸿渐随口道。
口谕这东西在后世就是胡扯,然而在这年月,口谕便如皇帝亲临,即便是宣读口谕,臣子们也依然要下跪,并不打折扣的按照口谕内容办事。
这便是皇权。
“本官不信,本官没有犯任何过错,皇上为何要抓我?”施邦昭急了,这口谕不比中旨亦或是圣旨,谁知道皇帝到底有没有说?
就这么不清不楚的被抓紧去,哭都没人应。
“本官要去面前皇上,当面对质!”施邦昭吼道。
“本王说了皇上不想加你,若说罪责,玩忽职守算不算?
尔等身为朝廷命官,受皇恩食俸禄,不思为皇上分忧不说,还故意怠慢政务,真是岂有此理,带走!”刘鸿渐回道。
说完只一挥手,锦衣卫便拖拉着沉默不语的施邦昭出了屋子。
屋子外,督察院的大小官员皆被按压在院子里,一个个满脸悲愤,见刘鸿渐出来都口出恶言,恨不得将刘鸿渐抽筋扒皮、挫骨扬灰。
“你叫什么名字?在督察院任什么官职?”刘鸿渐冲唯一站在院子里的刘永鹏道。
“王爷,下官刘永鹏,任督察院右佥都御史。”刘永鹏弯腰拱手道。
虽然对锦衣卫的做派不太感冒,但不得不说,刘永鹏如今心里十分舒坦,在他看来,施邦昭以及孟真的所作所为活该受此报应。
“今后由你暂领督察院一应政务,有任何解决不了之事可去文渊阁请示内阁次辅韩郁!”刘鸿渐对刘永鹏道。
“王爷,下官仅仅是四品的都御史,怎有资格独掌督察院,下官以为右都御史孟真可代为”刘永鹏心中震惊道。
“孟真已经被本王捉拿归案。”刘鸿渐嘴角上扬道。
他带人去孟真府上时,这厮正抱着小妾窝在被窝里,直把刘鸿渐气坏了,心说老子都没这么懒,你孟真不按时上班还敢白日宣淫。
“那右副都御史陈大人呢?”刘永鹏又道。
督察院有左右都御史,以下是左右副都御史,而后才是左右佥都御史,左副都御史史可法暂领南京军务不在京城,如果孟真也被拿了,他的上头便只余右副都御史陈泰应一人。
“本王稍后便去拿他,你这人怎么回事?怎这般啰嗦?
四品官怎么了,特殊时期特殊处理,此事本王自会向皇上禀报。”刘鸿渐有些不耐烦了。
你若是不想担这差事,就直说,他还就不信了,这么大的官儿没人当。
督察院就这么几号领头的官员,有一个算一个,几乎被刘鸿渐一锅儿端了,他就是要用督察院震慑一下朝臣,让他们明白与他与皇帝对着干的后果。
朝廷的风气都被前朝的皇帝给带坏了,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其实也并非刘永鹏墨迹,上头的人都被抓了,若能执掌督察院,他刘永鹏自然能入皇帝法眼,说不得以后便能官运亨通。
但是同样,如果他担下这差事,便等同于与满朝官员为敌,是彻彻底底的帝党,是全天下读书人的眼中钉。
如何取舍让刘永鹏十分的纠结。
虽说科举改制他也感觉不满,但他十分反感朝中大臣的处置方式,此番行为最终受罪的还是黎民百姓,这与孔圣人的理念是不相符的。
“下官遵命!”见刘鸿渐面露不耐之色,刘永鹏沉默了片刻打定了主意。
“只是王爷,下官仅一人,根本忙不过来呀?”刘永鹏忽然又想到一个严峻的问题。
“本王记得万历朝长达十年内阁仅有独辅叶向高一人,叶大人能独自处置全天下之政务,同样是人,你刘大人竟连一小小的督察院都搞不定吗?
忙不过来就加班,总之不能怠慢了政务!”刘鸿渐满不在乎的给出了解决方案。
刘永鹏闻听此言顿觉无奈,督察院的事务已经积压了四天,让他一个人干,怕是要加班到天荒地老了。
最后好一阵说好话,方又从满地的大小官员中保出了三四个下属官员帮忙,刘鸿渐领着两队锦衣卫威风八面的出了督察院。
从督察院衙门往锦衣卫诏狱恰好路过一段繁荣的街道,倒是不用缇骑们上前开路,百姓见锦衣卫办案全都吓的躲到了街道两旁。
一路上囚车里的施邦昭高呼冤枉,甚至还例数起刘鸿渐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