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大明将士在前线拼命,如果朝廷连补给都无法保证,那才真教是让人失望,朱慈烺在这一点上不打一点马虎眼,这是他的父皇给他的忠告。
忠告之一就是竭尽所能的将手中的利剑擦亮,这利剑就是军队,给将领以恩德、给士兵以优渥,皇帝方能无往不利。
且不说西征罗刹本就是他的首肯,他是万不能让刘鸿渐在补给上吃亏的,如果事不可为他会毫不犹豫的将刘鸿渐调回来,他想象不到如果刘鸿渐没了大明以后将如何走。
“陛下,补给线太长了,足足有三千里而且如果安国郡王继续往西打,这补给线还会继续延长。
大明开国三百年从未打过一场补给线面前三千里的战争。”张天禄叹了口气道。
虽然有政见上的隔阂,但张天禄在军国大事上也还能分出轻重,当然他知道以目前他的能力想给刘鸿渐玩阴招还不是对手,是以在补给上也算是用心。
奈何补给线太长,从南方调集到大同,再转运北海或者新疆距离都不短,出了两地再往西还是战乱地界,每次出国界必须派遣更多士兵防备。
再加上北境严寒阻碍了运粮队的速度,最近两个月共有两千多个运粮队士兵被冻伤,深夜里还遭遇到数次狼群的袭击,以至于十万石军粮运抵前线沿途消耗者十之五六。
“你就说今岁军费共支出多少吧!”朱慈烺听了张天禄的解释,仍旧不为所动。
“回陛下,共计支出一千一百万两,其中七百四十万两乃是大明各地一百一十万陆军、水师的粮饷、军饷、装备等。”
张天禄说到此连账本都不翻了,很显然他对目前大明的军队支出耳熟能详。
全部驻军的粮饷、军饷是七百四十万两,也就是说剩余的三百多万两就是西征罗刹的费用了。
几个月时间就消耗掉三百多万两,而且很可能还会持续下去,这对只剩一千多万两存银的国库来说无疑是个挑战,况且朝廷的支出可不止是军队一块。
“税收呢?”朱慈烺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
“回陛下,截止目前国内共征收商税两千四百万两,关税由于受荷兰国封锁,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支出多于收入数倍,这是很严重的财政赤字。
朱慈烺又沉默了,他在龙椅前来回走了好几圈似乎在想办法,同时朝堂上的大臣们也不敢多言。
“庞大海拟旨,新宫殿立即停止建造,旧宫殿也停止修葺,朕今年的皇袍也不用购置,皇宫里的一切开支全部削减,所省出来的银两用于军队。”朱慈烺皱着眉头道。
“这”朝堂上的大臣左右看看都有些吃惊,他们似乎觉察到了熟悉的味道。
但是只满足军队还是不够的,新式学堂和军械所的支出也不能省,但是哪里还有银子呢?
朱慈烺仍旧在动脑筋,他看了看朝堂上的大臣们,突然想到了个好主意。
“先不聊这些糟心的事儿了,诸位爱卿最近都过得如何,家中可都能衣食无忧?”朱慈烺突然露出个仁慈的微笑,看着众臣道。
闻言站在最前列的张天禄等人身子一哆嗦。
但是其余的臣属却没有回过味儿来,还当是皇上是在关心他们温饱。
“回禀陛下,自前两年朝廷给官员们加发俸禄,臣等虽说不上锦衣玉食,但一家人的温饱还是不成问题的,谢陛下关心。”后排的一个员外郎弯腰鞠了一礼带着笑意道。
上次加薪对官员们的冲击还是挺大的,尤其是那些为官清廉的官员,朝廷发的薪俸足可以让一家人过得不错还有盈余了。
这官员说完立即就有其他不明真相的中级官员附和,不多时朝堂内就满是对朱慈烺的盛赞声。
“唉!诸位爱卿倒是衣食无忧了,朕现在只担心前线的将士能否吃饱,他们在罗刹国拼命,朕却连补给都供应补上,朕每每想及此,这心里就痛,隐隐作痛!”朱慈烺和适宜的捂住了胸口。
张天禄与程志翻了翻白眼,心说早知如此,内阁首辅李邦华、次辅韩郁自然也心知肚明但却并未言语。
朱慈烺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其他臣属若是还明白不过味儿来,那就真是对科举制度的侮辱了,朝堂上的气氛变得很尴尬。
“启奏陛下,古语有言君忧则臣辱,君辱则臣死,臣愿捐出本月薪俸以及家中余银共两万八千两,以解陛下燃眉之急!”
中极殿大学士、刑部尚书史可法当即出班奏道。
史可法自从进京入了内阁后本性展露无疑,其怼天怼地怼空气的能力与远在广州府的黄道周不相上下。
只要让其看到、听到哪里有知法犯法的官员、或者其他不公之事,史可法立即就会发起攻击,以至于不到半年时间史可法就得了个新外号史大炮。
与远在广州府的黄道周合称南北二炮,由于二人从来不捕风捉影弹劾的官员也确实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