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已经蒙蒙亮,刘鸿渐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突然发现院子里还站着一个人。
此人右手握着一根粗大的狼牙棒,棒根杵地,身后不远处躺着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子,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死去。
“老爷,俺有罪!”牛大棒槌见刘鸿渐从屋子中走出,棒子一扔,一头跪倒在地。
刺客进入内院,还刺伤了女主人,作为一个护卫来说,很显然,他失职了。
“起来吧,这不怪你!”刘鸿渐疲惫的扶起牛壮。
新居刚搬过来,院子大,本来人就少,看来内院以后得想办法保护起来了,他可不想以后再来这么一出。
“你受伤了?”刘鸿渐见牛壮下垂的左手不断的滴着血,身子底下已经流出一片。
“老爷,俺……不碍事,你责罚俺吧,不然俺心里不安!”牛大棒槌忙把左手背到身后,却不小心扯动了伤口,不由得咧了咧嘴。
刘鸿渐一声不吭,转身回到屋子,把剩下的纱布和药水拿了出来,走到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
“过来让我看看!”刘鸿渐声音有点沙哑。
“老爷,俺真的没事!”牛大棒槌见刘鸿渐不依不挠,只好走过去,撩起了左臂的衣服。
一道两寸长的割伤赫然映入眼帘,还在不停的往外渗着血。
伤口虽然长,但好在并不深,有了处理外伤经验的刘鸿渐,取出碘伏消了消毒,撒上些白药,血马上就止住了,简单包扎了一下,又扯出一块长布在胳膊上环绕了一圈,挂到了牛壮脖子上。
“老爷!俺牛壮这条命以后就是您的了,你叫俺往东,俺绝不往西,就是叫俺杀人,俺也绝不皱眉头!”
诺大的汉子,竟也抹起了眼泪,有这样的主子,在你失职时不仅不打你,不骂你,还亲自给你处理伤口,这样反倒让牛大棒槌心里更加的内疚,他心中暗暗发誓,以后这条命就交给老爷了。
给牛大棒槌处理好伤口,刘鸿渐才有空扒下刺客的面罩,面罩下,露出一张面目狰狞的脸,只见此人满脸虬须,额头光秃,只在后脑留有一撮巴掌大的头发,又扭成一个尺把长的小辫子,发型极为丑陋。
“满清野猪皮?”刘鸿渐眉头紧皱,想着自己虽得罪了不少人,但好像目前为止并未招惹到野猪皮家族,女真人为何要派人刺杀我?
不对,此事必有蹊跷!
刘鸿渐在刺客身上搜了搜,并未发现其他可疑的东西,看到牛大棒槌满脸的内疚,他也不忍心再去苛责其没有留下活口,毕竟他对牛壮的身手是极为了解,能把牛壮打伤的人,应该也是极为狠辣。
刘鸿渐命牛大棒槌把尸体处理了,就走出内院。
由于只是听说儿媳受了伤,老秀才为了避嫌,一直在外院着急的来回踱着步,等着消息,见刘鸿渐出来忙询问他,刘鸿渐为了不让老爹担心,只是说伤的不重,他已经处理好了。
得亏他是外科专业,不然以当时的情形,如果再去城里找大夫,秀秀可真的就危险了。
想到此,刘鸿渐变得咬牙切齿,随即牵马出门,直奔皇宫。
由于身体微感不适,崇祯今天破天荒的没有上朝,但仍然是在乾清宫里勤勉的批阅着小山似的奏折。
听到随堂太监王二喜禀告安国伯觐见,崇祯手中笔未停,只是直接宣其进乾清宫。
“安国伯,这么一大早赶来可是来上朝吗?这可是真是少见啊!”崇祯停下笔,还不忘调侃一下刘鸿渐的惫懒。
“皇上,微臣有要事相商,请屏退左右!”刘鸿渐面露严肃,并不客气。
崇祯眉头微皱,随即想起那件大事,也不言语,直接示意宫女太监退下。
“皇上,微臣昨夜突然遇刺!”刘鸿渐一字一顿的说。
“什么?可伤着爱卿了?”崇祯大惊,上天好不容易赐给他一个肱骨之臣,让他对大明的中兴有了些希望,听到刘鸿渐所说,崇祯赶忙走上前去,检查刘鸿渐身上少没少部件。
“皇上,臣没事,只是拙荆为了护臣,被刺客刺了一刀,好在臣通些医术,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
刘鸿渐简单的说了下昨夜的情况,并告知崇祯刺杀他的是个女真人。
崇祯对刘鸿渐还通医术有些惊讶,但也明白问题的重点不在这里,而是这个刺客,女真人?。
女真人不远千里来京城,只是为了刺杀朕的一个臣子?他们如何进的城?又是如何知道具体住处的?
崇祯毕竟在这名利场中挣扎多年,思考问题也是有条有理,思索了一番,突然想起那些摇头晃脑的所谓忠臣,于是随即看向刘鸿渐。
刘鸿渐和崇祯的从彼此的眼中确认了自己心中的想法,随即点了点头。
“溜须拍马之辈,竟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勾结外邦,杀我肱骨,乱我朝纲,该杀!爱卿准备的如何了?朕一刻也不想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