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潼关。
潼关位于陕北,北临黄河,南踞山腰,水经注载:河在关内南流潼激关山,因谓之潼关,潼关险峻巍峨,乃是关中的东大门。
“小……小。”潼关某一处边楼里传来男人的呼喝。
“大……大,开,我赢了,都把钱交出来!”
“王哥,你今天手气可太臭了,照这么输下去,再玩两把可是连裤子都要没有喽!不如就此作罢吧,明日再战,如何?”
一个明显是赢了钱的瘦猴腆着脸阴笑着对桌对面的一个壮实的汉子说。
“你特么的的得意个卵子,待老子出去撒泡尿,接着再来,今儿个我就不信邪了!”壮实汉子说完撩开粗布帘子走出边楼。
时值深秋,城墙上早已寒气逼人,由于东边有整个山西作为屏障,李自敬的军队一直过的很自在,这大冷的天干脆都窝在边楼里玩起来筛子。
汉子懒得下城楼,站在城垛口下方的排水口撩起裤子就放起了水,一道激流从排水口哗哗的流下。
汉子边尿边打着抖,眼神向城下瞄了一眼,一下子呆住了。
只见距离城墙下数百米赫然出现一支军队,乌压压的不计其数,按照这行进速度,怕是片刻便能到得城下。
“敌袭!敌袭!”汉子吓的连裤子都忘记提,边后退便呼喊,右腿一软竟一屁股坐在了城墙中。
“王哥,你瞎咋呼啥?就算是输了银子也没必要整这个吓唬大伙儿是不……”
瘦子得意的掀开帘子打算揭穿被称为王哥的谎言,刚走出边楼话还没说完,便见城下的变故。
“俺的天哩,快!快去通知贺总兵!敌袭!”
“向雄!命令火炮准备,目标潼关城门,马上开炮!”
刘鸿渐从马背取出酒囊喝了一口酒,嘶——真辣。
为了防止走漏消息,刘鸿渐一边命令魏鹏鸿封锁边关,一边紧赶慢赶的带着东来的边军骑兵,从临县出发。
此番西进,除却一万八千骑兵外,还有山海关的步军向雄的两千人马,皆是骑马而来,这也是整个山海关所有的马匹了。
然后就是万岁山千户所的两千骑,从临县到潼关如若快马加鞭五日便可到达,但只有骑兵怎么能攻破潼关的铜墙铁壁。
不得已刘鸿渐只得带上了从太原府以及大同府拆卸下来的二十门佛郎机炮,这就严重的拖慢了部队的行进速度。
即使是拆卸分装在了改装过的马车之上,仍是累死了数十匹战马,才堪堪用了十日的时间到达陕西边界。
“得令!”向雄重返战场,即使数日行军已十分疲惫,向雄声音依然是十分亢奋,他等这天已经很久了。
打的就是闪电战,边军固然是疲惫之师,以贺锦为首的李自敬军又何尝不是安逸已久,没了锐气。
眼见强军兵临城下,城墙上乱糟糟的,士兵在寻找将领,将领则四处奔走呼喝自己的士卒。
轰——轰——两门已经放置好火药的佛郎机率先喷吐出了怒火。
但角度调的太高了,两发炮弹均没有命中城门,反而是把城门楼轰了个窟窿。
轰——轰轰——但没关系,只过了两息,又有三门佛郎机点了火,一发射在了城墙上,另外两发命中了城门。
潼关的城门皆由坚木外包铁皮打造,挨了两炮,竟然只是砸出两个洞。
“快,上子母炮!快!”佛郎机炮为前装实心弹,要先放火药压实,然后再放入实心铁弹,过程繁琐。
相比之下,威力稍减的子母炮换弹速度就快多了,打完一发只需将预装好的子炮放入炮管中,便可马上开火。
虽然由于精度问题,子炮和母炮间有间隙威力小了一些,但对于城门来说,足够了。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二十门佛郎机不间断的轰击着潼关城门,只不到半刻钟,潼关的城门便不翼而飞。
“步军上前,给本伯把护城河填平!骑兵营准备!”
刘鸿渐高喊,早有准备两千步兵扛着沙袋迅速的向城下的护城河飞奔。
城墙上的农民军在慌乱了半刻钟后,终于是形成了微弱的防御,数百穿戴邋遢的弓箭手举着弓箭向着城下乱射,不时有三两个扛着沙袋的兵士中箭。
“射击百户准备,前方城墙自由射击!”刘鸿渐给身边早已跃跃欲试的祖仇清下令。
一百个AKM射击手翻身下马,小跑着向前行了十数步,咔擦声阵阵的给枪上了膛。
哒哒——哒——哒哒哒——
距离并不是很远,AKM的射击效果不错,只片刻城墙上就有数十人中弹。
边军士兵即使中箭依然是忍着痛把沙袋往护城河里扔,但养尊处优的贺锦军哪有这般强悍,半年来的时光本就不知精锐二字为何物的民军早已变成彻头彻尾的盲流。
数十个民军中弹,不少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