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敬启:
吾大明安国候刘鸿渐是也,久闻秦老将军大名如雷贯耳,今幸得交,本候不胜荣幸。
秦氏一族满门忠烈,秦夫人更是不让须眉,为大明东征西讨,四十余年矣!
大明朝纲不振、贪宦横行,以致报国之英烈饮恨荒野,此朝廷之过也!
自天启皇帝中道崩殂,大明之积弊已若脱缰之烈马,非圣上不为,实非人力可御也!
然圣上亦夙夜忧叹、呕心沥血,今十又七年矣!
圣上披之以旧年龙袍,食之亦不见荤腥,大明之国本、之公主亦是如此,节之银钱皆用于军需,此是为本候亲眼之所见也。
圣上如此,实为华夏千年之稀见,亦为历朝帝王而汗颜。
本候所言,非炫耀圣上之德也。
秦氏一族饮恨疆场,不得朝廷之封赏,本候闻之亦填膺义愤,此实为奸佞贪宦之所为也。
所赖圣上幡然而悟,聚贤臣而诛不法,朝纲矣愈见乾坤,圣上重又励精图治,以期亡羊补过。
本候年轻才薄,得圣上器重,而托之以大事,一年有余矣。
然自知粗鄙无知,恐托付不效,伤圣上之心,而废大明之基业。
是以本候向圣上力荐庐州府之虎山(黄得功字),重庆府之秦夫人为宣辽、西南之都督。
希冀二位怜我汉人之江山旧土,而忘旧日之怨仇也。
今大明之患,虽北有建奴汉奸,南有匪贼军阀,但若二君同心同德,京城有本候侧应、有圣上专断,亦不足为俱!
至于武昌之戕贼,秦夫人当择重镇而据守,静观其变可也,若不出本候之所料,两月之内,武昌必有事变,到时秦夫人可择机而入。
军中之事,全权交于秦夫人行事,西南监军,护国侯(王承恩)之门下也,势必不扰秦夫人军令。
而武昌之事,上谋则可待不战屈人之兵,具体行事,本候不多言矣。
秦夫人当以四万京营为根基,以朝廷百万太仓银为倚重,征兵十万,以待后用。
秦夫人与虎山一南一北,众志而成城,如此大事可期矣。
若夫人有任何建言,皆可书信于监军,他自会通传于本候。
汉人之江山、百年之基业,幸与二君协力、共赴国难。
是为至盼。
手此!敬颂!
大明安国候刘鸿渐谨启,崇祯十七年正月初二夜。
书信很长,写了好几页,足见刘鸿渐对秦良玉、对川蜀的看重,南方为大明根基,断然不能乱。
秦良玉看完书信久久不能回复,刘鸿渐的信与崇祯的信还不同,若不是他力荐,崇祯必不会重新启用一个土官。
是以崇祯的信必然不会讲太多朝廷里的情况,而刘鸿渐的信就很简单了。
先说明大明如此,不是皇上昏庸,而是朝臣太坏,继而说明一下崇祯的惨状,博得秦良玉的同情,事实上这方面刘鸿渐倒是说的全是大实话。
然而,刘鸿渐还是太不了解秦良玉了,他想多了。
就算朝臣再欺瞒、圣上再昏庸,只要朝廷需要她,只要有黎民在遭外辱欺凌、只要她秦良玉还有力量,她必然不会推辞。
卢象升如此、孙承宗如此、孙传庭如此、黄得功如此,她秦良玉亦如此。
只是刘鸿渐这信写的太过了,真真切切,竟把秦老夫人感动的落了泪。
要知道崇祯的信都没有这般大的感召力!
“汉人之江山……众志成城……共赴国难……”秦夫人喃喃自语。
“安国候真乃大明之栋梁也,与之相比,老身真是羞愧难当,羞愧难当呀!”秦夫人以袖拭去眼角的热泪。
“让魏公公见笑了,石柱今日一战、损伤惨重,老身要去城头看看,魏公公不若随老身一同?”
“谨遵秦老将令!”来之前王承恩就对魏良书再三嘱托,到了这边一切听从秦老夫人的。
石柱的城防已经交由京营这支生力军来驻防,城墙上的白杆兵在搬运战死袍泽的尸体。
石柱守卫战历时四天,共斩杀大西军士兵六千余,艾能奇被京营与白杆兵两面夹击,带着所部残余两千人落荒而逃。
城墙下,一排排的白杆兵尸体一字排开,不少幸存的白杆兵蹲跪在袍泽的尸首旁泣不成声。
四天前,白杆兵还有三千余人,如今能站在城墙下的,已不足一千。
“奶奶!奶奶!石柱守住了!”马万年身着战甲单膝跪在秦良玉身前。
“我的孙儿成才了,有几分你父亲的模样,好样儿的!”秦良玉含着泪掏出手绢,把马万年满脸的泥沙、淤血擦了擦道。
“姑母,翼明兄弟三人幸不辱命!”秦翼明、秦拱明二人下跪行礼。
“甥侄,你的脸怎么了?”战后为避免脸部伤口与铁盔黏连,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