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店铺顿时乱做一团,店铺里的七八个伙计哪里是侯府家丁的对手。
外加上有牛大棒槌一个顶俩,拎着一张长条凳,砸的最是欢实。
他最看不惯这些仗势欺人的泼皮,打起来那是毫无心理负担。
王二掏出个手帕捂住喷血的鼻子蹲在屋角,眼见自家的人不是对手,顿时有些慌了神儿?
平日里都是他耀武扬威,只要报了家门便无往不利,怎的这次不好使了呢?
“嘉定伯乃当朝国丈!尔等还不住手!”王二站起身重又提醒道,虽然不知道面前的年轻少爷是什么来头,但打又打不过,只得再次强调。
当朝国丈?刘鸿渐眉头微皱。
京城权贵数不胜数,他平日里又跟这些勋贵没什么来往,哪里记得清楚嘉定伯是哪儿号人物。
“怕了吧!竟然敢砸当朝国丈的铺子,你等着吧,没有三千两银子,你们休想有好果子吃!”店铺被砸成这个样子,想修复起码得一千两银子。
这还是小事儿,如若让周老爷子知道自己办砸了事儿,少不得又要挨骂,如果能多讹诈点银子,想来便能将功补过吧。
当朝国丈嘉定伯周奎,其女儿便是大明周皇后,在崇祯还是信王时便是其正妃,崇祯登基后周家势力更是水涨船高。
周奎其人,泥瓦匠而已,凭着女儿鸡犬升天,到处买铺子、买田产,京城官员无人敢过问。
但周奎年轻时穷苦惯了,得了权势便对银子有着令人发指的兴趣,而且只进不出,平日里穿着却朴素的像个农夫。
“给我揍他!”刘鸿渐只是迟疑了一下,便指示牛大棒槌放下身前的对手。
周奎是国丈,你不是!
国丈又如何?是你们先砸本候的铺子,就是捅到天上,本老爷也不惧!
牛大棒槌才不管什么周老爷子、王二麻子,大踏步上前,拎起王二就把他摔了个狗跟屎,门牙都磕掉了好几颗。
“哎呦,杀人了!杀人了!”王二受不得痛,满嘴是血的大声高呼。
“聒噪!”牛大棒槌一拳头砸在了王二的脑袋上,一脚踩在其背上使劲摩擦!
“敢问这位少爷是哪位大人家的?”店铺被砸了个稀烂,斜眼老板见连当朝国丈都镇不住面前的年轻人,一时觉得可能踢到了铁板。
“我的炉子呢?”刘鸿渐坐在仅剩的一把完好的椅子上说道。
“这……”斜眼老板心里愠怒极了,在他看来,面前的小子实在太过嚣张,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给个台阶大家都好下台。
可这年轻人简直一点道理都不讲!
“我的炉子呢?”刘鸿渐重复道。
“在后院!”斜眼老板面目表情,眼睛却露着恨意,他打算忍辱负重,等这帮强龙走了,哼哼!
“那个谁?你过来。”刘鸿渐指了指自己店铺被打的伙计道。
斜眼老板的表情让刘鸿渐超级不爽,你镇定个毛线,肯定是想着秋后算账吧?
好!本候让你镇定,让你算,先揍了你丫的再说。
热得快活计有点畏缩的走到刘鸿渐身前,他本只是个铁匠学徒,久居京城,自然知道嘉定伯的名头。
“给我扇他!”刘鸿渐下令。
年轻匠人眼神中露着怯意不敢上前。
“怕个毛线,本候不让你们欺辱他人,但是,也绝不会让你们受人欺辱!
既然是他先打了你,那么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到了圣上那也没什么说的!
你给本候动手,有任何事,有我担着!”
刘鸿渐恨铁不成钢,似这等欺软怕硬的家伙,你越是客气,他便能蹬鼻子上脸!
早有两个侯府家丁上前压住了斜眼掌柜。
被刘鸿渐一刺激,年轻匠人壮了壮胆,走上前去。
啪——啪——力度不小,屋子里传来清脆的声音。
“你是安国候?”斜眼掌柜也是个狠人,被打了两巴掌并不作声。
他终于知道面前的年轻人是谁了,敢不把国丈放在眼里,又自称本候的,还能有谁?
“是我!如何?”刘鸿渐很干脆。
“王某记下了侯爷这两巴掌,王某定会把这里的事如实禀报嘉定伯爷!”斜眼掌柜扭过头去并不多言,此次他认了栽。
“随便!但是,你指使人砸了本候的铺子,抢了本候的东西,这笔账本候得先给你算清楚。
这样,那些炉子就当本候卖给你了,加上我的人的医药费!
三千两银子!本候就此作罢!”刘鸿渐看着眼前的斜眼老头就不舒坦。
“侯爷稍等,王某这就给您取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王掌柜起身回了后方账房取了银票递给刘鸿渐。
“走!”打了打了,气儿也消了,刘鸿渐一挥手带着一众人离开了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