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爷,药来了!”刚入乾清宫,李云魁便端过来早已备的药。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以前怎么从未见皇上如此?”刘鸿渐惊讶极了。
刚才朝堂上的崇祯咳嗽的表情刘鸿渐看在眼里,那绝非普通的伤风咳嗽,倒更像是积劳成疾,崇祯大叔现在才三十五吧?
崇祯不言语,结果药碗饮下。
“你们都下去吧!”崇祯挥了挥手。
“你也下去。”见李云魁仍垂首站在殿门口侍候,崇祯又补了一句。
“奴婢遵命!”李云魁行礼后退下,他暗自掂量了一下,摇了摇头。
不一会儿,诺大的乾清宫便只剩下崇祯与刘鸿渐两人。
天刚刚亮,崇祯少有的没在下了朝后,召集内阁议事。
东边一抹霞光透过偏殿的窗户纸,把殿内照的更亮,坐在御座上的崇祯的脸色则显的更憔悴了。
“佑明,昨日之事,你做的有些过了!”崇祯没有回复刘鸿渐的问话,之事平淡的苛责了一句。
“皇上,不是臣过分,你是没见当时的情况,那朱纯臣府上竟然养了一百多号家奴,这还不算那些做杂事的。
这些家奴个个手持棍棒,把臣围在其中,他们的眼神不似常人,臣也算上过战阵,有这种眼神的人,皆是不怕死之人,战场上他们或许是猛士。
但是,这种人一旦出在官员家里,这就是死士啊!
那朱纯臣还扬言,只要他发话,就算天王老子在这,他的这些家奴也敢动手。
他在家里蓄养了这么多死士,意欲何为?
臣还要为皇上征北虏,可不能死在这,是以臣不得已而为之……”
刘鸿渐添油加醋,反正朱纯臣已经被关在了诏狱里,他为鱼肉,我为刀俎,给你多少小鞋子,你都得穿着。
“这个朱纯臣,真是太令朕失望了,你此去边关,定要查清那胡自镐通敌之事,至于这个朱纯臣就先让他在诏狱里呆着反省吧,莫要伤他性命。
之前黄得功所言,建虏对我边关布防了若指掌,此也是为何朕如此心急的令你出征。
边关必是出了间隙,你此去定要给朕揪出来,朕要将之千刀万剐方解心头之恨!
还有,这些勋贵近些年都太不像样子了,若此次能平定北患,朕欲听你之言,裁撤卫所制!
咳咳——”崇祯说完又捂着嘴咳嗽了两声。
这信息量有点大,首先是崇祯还是顾念着朱纯臣,不然依照锦衣卫的优良传统,想搞死一个人得有一百种死法。
其次是边关的奸细,且不说是不是胡自镐里通外国,还是另有其人,这都是大事,指望东厂是没球希望了,看来还得给老梁打个招呼。
至于裁撤卫所,这就简直是劲爆啊!
五军都督府,勋贵们的养老地、养猪场,将近三百年了吧,即使卫所兵早已十不存一,即使剩下的这点兵也皆是无地耕种,苟延残喘。
但都没人能阻碍这些勋贵捞银子,赚外快,这些人不仅头顶着爵位领着俸禄,还鱼肉着士兵、百姓。
现在,皇上怎么开窍了?
“皇上,您昨日不还好好的,为何今日一下咳嗽的如此厉害?”这才是令刘鸿渐最吃惊的,大叔你得撑住啊,这大明还得指望你呢!
“无妨,老毛病而已,昨夜着了凉,旧疾复发,咳咳——
佑明啊,你觉得太子如何?”崇祯喝了口茶水,压下咳意沉声说道。
“啥?”嗯?刘鸿渐突然头顶冒出一片问号,崇祯大叔怎么突然问这个?这个桥段好像在哪见过?
不行,这是个坑!老子绝不能跳!
“嘿嘿,皇上,臣粗陋寡闻,不知道呀!”刘鸿渐打了个哈哈,国本之事向来是臣子的忌讳,我信你个鬼,你这个大叔坏得很。
“咳咳——休要胡言,朕要听实话,为大明社稷想,你尽可直说,这里只有你我,你说什么,朕都赦你无罪。”
崇祯又喝了口茶水,起身走到偏殿的御案旁,铺开一张宣纸。
“皇上,太子颇有乃父之风,以后也定如皇上般是个好君王!”
刘鸿渐说的倒是实在话,而朱慈烺事事也是以他的老爹为榜样,日日苦读不辍,行事风格也如出一辙。
“那我大明岂不是要亡吗?”崇祯头都没抬,他手里拿着支上好的毛笔在宣纸上奋笔疾书。
崇祯的话很明白,他忙活了将近二十年,大明的情况却越来越糟,饶是他天天处理政事到深夜,也没有任何的改变。
前些年他还敢自诩勤政,可现在他连这么说都不敢。
只勤政有什么用?大明不还是到了危亡的边缘?
若不是去岁突然天将奇才打退了民军,崇祯自己心里明白,也许那时,大明便亡了。
如果太子真的如他这般,那岂不是自己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