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都要到卯时了,赶紧起来了。”早已穿戴好衣衫的杨雪坐在床边开始召唤。
“嗯。”
“别嗯啊老爷,您该去上朝了。”杨雪见老爷只是嗯却又不动弹,不禁着急道。
以前还听姐姐说,最难的是叫老爷起床上朝,现在看来,果真是如此呀。
“嗯。”
“快起来啦。”
“嗯。”刘鸿渐翻了个身把屁股对着杨雪,两腿还夹着被子。
啪——的一声脆响。
啊——刘鸿渐被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你这个妮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竟敢打本老爷屁股,看我不家法伺候!”刘鸿渐迷糊了一下才搞明白情况。
“老爷,贱妾也是没有办法嘛,你看都几时了,老爷你赶紧上朝去吧,等回来再……再给雪儿执行家法。”
“哼,且饶了你,晚上看我不收拾你,快服侍本老爷穿衣,这都几点了,又要迟到了……”
……
三月二十九,晨,皇极门。
天刚微微亮起,崇祯坐在御座上临门听政,底下文武大臣依次而立。
“众臣奏事!”司礼监掌印太监李云魁高呼。
“臣户部右侍郎陈凯有事启奏。”
“不许议边镇赏罚之事,说吧,咳咳。”崇祯这几日被这些人烦透了,天天说来说去就那么点破事。
“启奏陛下,古人有云,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臣读圣贤书数十载深以为然,故即便陛下不喜听,臣依然要说。
此乃督察院、六部、翰林院、南京六部并三司诸卿写就的联名奏疏,臣等皆以为,边镇的军功行赏赏赐过甚,应当从长计议。”
户部右侍郎陈凯低着头,从腰间取出一道奏疏双手呈上。
“大胆!百官奏疏皆从通政司递交到司礼监,进而方可呈交圣上,你为当朝侍郎,岂不知此制?”崇祯还未发言,李云魁先行指责。
“哼,臣等当然知道,只不过这奏疏如果交给通政司,根本就无法呈交到圣上手里。”陈凯拧着头表示不服。
不论是通政司,还是司礼监,亦或是内阁,在他们看来,都是极为不靠谱的。
纸糊内阁,蜡样首辅,皆是诸多下级官员私底下给内阁成员起的外号,包括六部的下属,皆是对他们顶头上司的作为持反对意见。
在他们看来,这些阁老都堕落了,为了头上的乌纱,为了手里的权力,甘愿放弃自己的原则。
但他们又没有任何办法,如今内阁整个以圣上唯命是从,他们这些底下人只能行此下策,以期崇祯能明白他们的‘赤子’之心。
“尔等所上之奏疏,司礼监并未敢扣留,朕也大都已过目,陈爱卿且退下吧,此事无须再议!”崇祯如此说,是给底下大臣面子。
事实上这几日的奏疏都摆满了三口箱子,就连各地的知府也是瞎凑热闹,而这些奏疏他压根就没看,全部留中不发。
虽然边镇的赏银多了些,嗯,是确实很多,大概是大明六七年的岁入。
但国库不是还有六千多万两吗?朕都不心疼,你们倒跳出来挑事?
“臣死谏!请陛下收回成命!”陈凯一听崇祯又打算打个马虎眼略过,一下子急了。
这可不仅仅是银子的问题,是关乎他们文臣地位的问题,这么大的赏赐力度,甚至超过他们的薪俸,这简直岂有此理。
他们这些历经十年寒窗的学子到头来,反而不如边镇的士兵挣的多,这简直是荒谬,是对他们文臣的侮辱,是对他们文臣地位的挑衅。
想让武将们冒头,好压在他们头上,这根本不可能!
“臣等死谏!”身后呼啦啦啦跪倒一片,片刻只余下内阁的几个老头,和一些不敢多言的武官,以及数个闲官。
“放肆!你们都要反对朕吗?咳咳咳——”崇祯被气坏的直咳嗽,身边的李云魁马上下去端来一碗黑色的汤药。
崇祯一口饮尽,方才好了一些。
这等场面,崇祯虽然已经主政近二十年,也是不多见。
毕竟两百多年来,诸臣皆是以内阁马首是瞻,而如今百官皆以反对内阁而沆瀣一气。
若这些官员皆跟朕对着干,只凭内阁根本无法管理整个大明……
崇祯坐在御座上左右为难。
“陛下,他们想跪,就让他们跪着好了!”皇极门外突然传来一个高昂的声音。
“安国侯觐见!”一个黄门此时才把声音喊出。
安国侯来了?安国侯来了!
“快宣!”最大的盟友来了,崇祯马上面带喜色,都有一个月没见这小子了,回来也不说一声。
而与之相反,群臣的脸色皆是拉了下来,正主儿来了!
这一切的祸首是谁,跪地的大臣们心里明镜似的,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