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郡王山东之行处事不当,罚国子监孔圣人像前抄礼记一遍,以作反省。
退朝!”崇祯说完不顾群臣自顾自的走下宝座离去,徒留下一群行礼恭送的大臣和一脸错愕的刘鸿渐。
咋的就处事不当了?咱去山东的时候不说跟您老人家说明白了吗?
没有粮,还想赈灾,还不想死人,不抢大户,还能怎么办,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还有,去国子监抄礼记,且不说那群举子该拿什么眼神看他,自己把孔老夫子的后人气得吐了血,他老人家看到咱心里也不舒坦,何苦来哉?
更重要的是,礼记有洋洋洒洒十万字,挺萌的用毛笔写十万字?要命呀!
退了朝,各部官员皆回自己的衙门办差,而刘鸿渐虽然头上官职不少,但却无事可做,又不想去国子监码字,只得偷偷的溜去乾清宫讨饶。
“皇上,嘿嘿,您最近身子骨还好吧。”入了乾清宫,大老远刘鸿渐行了个礼走到崇祯面前,见崇祯抬眼看了一下便再无动作,只得自己走上前来套近乎。
“莫要在这耽误时间,还是速速去国子监向孔圣人忏悔去吧,朕不吃你这一套!”崇祯沉声道。
其实崇祯倒不是因为刘鸿渐抢地主而生气,而是因为刘鸿渐不仅摆了那孔衍植一道,顺便还把他崇祯蒙在了鼓里。
他又不是政治白痴,自然看出孔衍植临阵倒戈的猫腻,再联想到曹化淳递上来的那份罪状,曹刘二人若没有交易,打死他都不信。
崇祯只是心里头不舒服,就在刚才已经罚了曹化淳二十大板子。
刘鸿渐若知道崇祯心里这么想,定然会大呼冤枉,这全是老曹的主意,谁知道他没跟你说明白,怎的咱也遭这无妄之灾。
“皇上,臣来是另有要事,待说完臣便去国子监。”刘鸿渐见崇祯不上套,只得先搁下此事。
王二喜端着个两杯茶水前来,刘鸿渐接过放到崇祯面前一杯,自己也饮了一口。
崇祯还是看着奏疏,只是眉毛挑了一下,刘鸿渐马上便知这大叔听的认真着呢。
“一年多来,臣四处征战,除了将士们英勇之外,火器以及一应军备也是出了大力,但咱们大明技艺之传承,全靠师徒相授,很多技艺精湛的匠人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导致绝学失传。
臣思虑良久,想在西山建一所学堂,聘请有工学所长的匠人为教谕专职教授,为咱大明批量的培养各类匠人。”刘鸿渐皱着眉头认真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大明的匠人大多不识字,以学堂形势培养出的匠人,辅以教书识字的先生,再多少进行点爱国主义教育,等学成之后,便是大明工业的顶梁柱。
三百年来,朝廷一直不重视匠人,却不知匠人作用之大丝毫不比军、农、儒差。
匠人可以研制更高端、威力更大的火器,让大明士兵在面对强敌时,立于不败之地。
匠人可以打造亭台楼阁、织布裁裳,所谓的上等人才能住进舒适的院落、穿上华丽的衣衫。
匠人成就这世界的根基,所谓的四大发明,哪一项不是匠人的功劳,改良活字印刷术的毕升,临死却仍然只是个负责印刷书页的小工匠。
儒家把人分成三六九等,老朱家又在匠人头上套了个枷锁,一生为匠人,世世为匠人,匠人近千年来何曾扬眉吐气过。
“此属民学,你看着办便可。”崇祯放下手中的奏疏,端起了茶水说道。
近年来军械所的成就有目共睹,崇祯虽然不怎么懂这工学,但他知道刘鸿渐绝对不会空穴来风,反正不过是民学而已,随便他折腾吧。
“那今年下半年军械所的收益,臣便用来建造这所民学了。”刘鸿渐喜道。
下半年军械所终于扭亏为盈,只朝鲜国主李倧的那一单便足足纯赚二十万两,外加上玻璃工坊、纺纱工坊、以及山那边煤炭生意的利润。
刨除新建水泥工坊、钢铁工坊的花销,至少还有三四十万两。
建造一所工学院其实花不了多少银子,毕竟军械所有自己的专属建筑队儿,各类匠人扎堆儿,效率还高。
真正花银子的是在学院建成之后。
匠人是下等职业,只有没权没势的穷苦人家,或者世世代代的匠户才不得已而从之。
百姓本就穷苦,饭都吃不饱,哪里还有多余的银子去上学堂?
而大户人家又有谁会去学这等下贱的行当呢,要不然方醒那厮也不会因为儿子沉迷工学而恼怒了。
依照刘鸿渐的计划,为了鼓励工学,这所学院将对百姓家里适龄的男丁免费开放。
也就是说从建造学院,到聘请教谕,再到招生,一应吃喝拉撒住,各种材料的消耗、提供,全部由刘鸿渐自己掏腰包。
这么一算,所要花费的银子具体要多少,刘鸿渐自己都不清楚。
但改善匠人们的地位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