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再具体些吗?”
“他在萨诺耶公馆,四三九号房间,当然,整座公馆都是他的,但他只在四三九号房间,他通常穿长靴,将帽子带在鼻尖上,你们见了他,记得替我问好。”
“他是个怎样的人?”
“不知道,我没和他说过话。”
“为什么?”
“安森先生从不和没有名字的人讲话,实际上,利尔顿街的人们都是这样,有名字的人总会远离无名无姓的危险人物,这种交谈跨越了许多条山脉,你必须小心对方的胳膊,他们会在最关键的时候,以一种意想不到的速度喊叫,偷走你的名字,然后在树上飞奔着,再也不回来了。”
“所以你的名字呢?是如何离你而去的。”
“是被我卖掉的。”
“如何卖掉的?”
“这事不能说,这事也被我卖掉了。”
“那好吧。”贝若纳挥了挥信封,权当告别,“有缘再见。”
“保重。”
商人在树上攀爬着,他消失在一阵清晨的雾气里,贝若纳和女孩顺着远处的灯光奔跑,天已要完全黑下来了,明亮又刺眼的日光在身后追赶着,她们跑得比一切景物都快,冲进一团团还未到来的黑雾里,这应当是明日的雾气,却被她们提前享用了,她们不必说抱歉,那全该放在明天,两个人就这样跑在苍老的阳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