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人找呗,顺便把这怪物打一顿。”弗利曼伸了个懒腰。
“好,如果我们接着找,接着掀开他们的帽子,接着探寻藏在表象下的真相,会不会在找到目标前,又出了些意外呢?”
“或许这人有五个眼睛,平时有三个藏在帽子里,或许他长着两个脑袋,平时垒在一起,而这多余的脑袋也藏在帽子里?”
“你们觉得……在这如此长,长得已无法想象,长得已难以记载的时间长河里,我们人类会是这世界唯一的主宰吗?”
“这还用你说?我当然知道不是了。”弗利曼挠了挠头,“我记得以前应该还有个种族吧,好像也算广义上的人类?就是跟我们长得不太像,他们那时候不也遍地都是吗?”
“对,我记得……他们叫阿图吉斯人?”洛维的语气算不得坚定。
“然后呢?你想说啥?”
“长得像阿图吉斯人的,未必就是他们的同类。”
“除了我们与阿图吉斯人,当然还会有其他生命,这些生命更早地踏入了世界的山川里。”
“或许有些自世界起源处迈来的东西,深藏在每个年代里,披着每个盛行一时之种族的皮,静静盯着生命留下的足迹。”
希罗尔看向洛维:“你是想说……有些更古早的东西,会扮成阿图吉斯人的样子,干一些……奇怪的事?”
洛维摇头:“不止阿图吉斯人,在阿图吉斯人之前,世界上自然也曾有无数盛行一时的族群,你猜,在他们当中……会不会也有杂质?”
“所以……你觉得在现在的世界里,在我们的身边,也有这些东西?”希罗尔向他找寻答案。
洛维笑了笑:“当然。”
“在我们看来,自己当然是独一无二的种族,是世界与自然的主人,可在这些浑身披满时间残屑的古旧生物看来……这又算什么呢?毕竟,在它们当中,连与我们思想相近的都很少,自不必说这些东西已目睹过无数代轰轰烈烈的霸主,看着他们慢慢消散在静默的自然中。”
“而且,不止这些东西,你猜,已灭绝的阿图吉斯人当中,会不会剩下几个独苗呢?而这些幸存者会怎么做?是维持原来的身份,接着被我们以对付异类的手段围追堵截,还是说……扮成我们的样子,融入我们的世界呢?”
希罗尔追问着:“照你这么说,这种混在主体族群中的东西岂不是会越来越多?”
“没错,这些东西本就没了寿命的概念,且又难有什么外物能威胁到自身的生命,因此,每有一个族群陷落消失,其中的幸存者便又装成下一个主体族群的样子,这步骤会不停重复,这些伪装者又极难磨灭,故而它们的数量只会越来越多,多到……一个让人担忧的程度。”
洛维笑了笑:“这数量随着时间推移,到了我们这里,恐怕已成了个不得不慎重对待的问题。”
希罗尔点点头:“所以,这就是你如此谨慎的原因?你担心……我们查得太远,查得太深,反而会惊动些没必要惊动的东西,进而造成没必要造成的损伤?”
“还有。”洛维霍地站起身,倒吓了众人一跳。
“残害人类最多的,你们猜,是什么?”
“人。”希罗尔率先回答。
洛维摇头。
“这些奇异生物呗,或者是你刚刚说的,那些伪装者。”弗利曼开口说着。
“也不是。”
其余队员也七嘴八舌地讲出自己的答案,涵盖多个方面,但都被洛维一一否决。
于是,他宣布了自己的答案:
“说对了一部分,但还不准确。”
他依次看向希罗尔与其他几名队员:“你们都说,危害人类最频繁的是人类自己?”
他又看向弗利曼等人:“你们说,是异类?”
“将这两者结合起来,就是我的答案。”
希罗尔注意到,洛维的脸色并不好看。
他又缓缓坐下来了,靠在椅子上,一言不发,沉默片刻,才慢慢开口。
“如果一个人,一位我们的同类,他生下来便与众不同,会怎么样?他拥有长得惊人的寿命,当自己的父母老去时,他身上却没留下半点岁月的痕迹,他比普通人强壮,他能看到绝大多数人看不到的东西,能听到来自异界的回音。”
“你说的不就是特异人士吗?你不也是?”弗利曼看着洛维说道。
“我当然是。”他点头,“但在不普通的人里,也总会有一批最不寻常的。”
“我们自然都有些特异之处,但终归算不得什么通天彻地的本事,想必大家平日里仍会以一名人类,一名普通人的身份自居。”
“但当这水平的差距拉得过大呢?如果一千名,一万名,甚至十万百万名普通人都难与他为敌,那么这人还能算作人类吗?他还会把自己当作我们的同类吗?”
希罗尔马上质疑:“你这话太绝对了,本事大的人未必就不愿做人,不说别的,波伊队总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