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申公豹率领离朱山上神仙千里驰援融父山,为助商王脱困,敖湘更是牺牲在了归国路上,于殷商有大恩。
黄滚也是当年故人,又隐约听人说起过敖湘是申公豹爱妻,对申公豹一直有些敬佩。是以听青佘子说要出兵接应申公豹,没有丝毫犹豫便亲自带兵来到太华山下。
听了申公豹话语,黄滚忙躬身道:“不敢说求,道长有事尽管吩咐。”
申公豹也不跟他客气,将安排说出:“等到天光大亮,总兵去找青佘子,让他带你到落雁峰上访仙。见了赤精子后,总兵莫要胆怯,只拿太华山中不死药引来修士争夺一事责难于他。与他这般说:旬月内将太华山不死药宝光隐去,以使山下血煞之气消失,免得引动人间刀兵。如若不然,朔方城修书一封报与商王,封赤精子大仙为西南征伐供奉之神。”
“谨遵道长谕令。”
黄滚拱手下拜,再抬起头来,面前已没了申公豹身影。
天光大亮,申公豹暗中目送黄滚和青佘子走进太华山中,才回朔方城。
龙吉彻夜难以入定,在院中坐到天明,见身旁申公豹出现,眼中先是一喜,转瞬冷了下来。面无表情道:“申大仙,你回来了。”
申公豹看出她脸色不对,略有些心虚道:“公主一直在等我?”
“有个问题没想清楚,想问问你。”
龙吉呵呵一笑,示意申公豹坐下,缓缓说道:“刚来朔方城时,我对你谋划一知半解,不明白你为何要让门徒在厮杀中成长。后来才琢磨出一点门道,不知道猜得对不对。择取门下精英带回离朱山培养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借修士们的死气怨气污染太华山福地风水吧。人发杀机天地反覆,阴符一动,征伐自起。”
龙吉见申公豹不言语,心中无来由冒出一股火气,叫道:“申道长,你不该向我解释吗?你戴个面具就敢去太华山撒泼,我也能黑衣裹身,剑刺阐教上仙。缘何让我置身事外,在这城中虚度。敖湘是你过命之交,难道我就只是离朱山中客?”
“公主是清修福仙,理当隐居深山不染红尘。”
申公豹眼神略有些躲闪,勉强笑道:“这次没有殷商官职护佑,元神再被污染,可不是几年时光就能将养好的。”
龙吉追问道:“你知道我不怕这个的,你在担心什么?”
谋夺阴阳镜一事尽管事前有过准备,还是仓促了些。度厄真人虽在梅山被困,暗中的陆压难免闹出不可预知的变化来。西昆仑是瑶池金母人间行宫,为度厄真人一事,在那修行的天庭神仙定生同仇敌忾之心,要寻申公豹麻烦。届时又起争端,让龙吉左右为难,势必要做下去留决定。
只这一个简单原因,申公豹下意识不想龙吉牵扯进此次事件,以免再度失去一位好友。
“若是将来我与天庭对上,雷霆之怒降临,公主也愿陪我一同面对吗?”
申公豹看龙吉一脸为难,笑了笑。
“公主坐镇朔方城中,将方叔彦、青佘子传来消息及时禀报给我,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龙吉看着申公豹背影,无声叹息,拿起桌案卷轴查看门徒死伤情况,眉头一皱,后知后觉想起他们区别。
回到静室中的申公豹,神念沟通金珠,继续参悟符文经书。
屈指算来,拜入玉虚门下也有十四载,当初一卷明神丹诀,险些断绝修道路,随身兵器也无法选择,只能用明神丹诀里有描述的五行之精炼制一柄长剑。
若无孽龙渊奇遇,应该是苦修年月,等境界提高,得到更多金珠隐秘后才能出世。那样的话,也算是一步一个脚印艰难迈上仙途,没有现下这等光景。
锁龙柱下越千年,传道炉中复重演。
一十八篇黄庭经,道尽术中玄妙的同时,也为申公豹带来许多困惑。
他才会对门下弟子肆意传法放任不管,任由北派蔓延内丹学说,南宗讲起符箓之法。
后世数千年道法演变,也只流传下这两大学派。
个中玄妙,申公豹今日方知。
一个金丹修士在拥有无限寿命的情况下,再拥有能够即时补充法力的条件下,把十绝阵阵图交付。给上几万年,或者几十万年光阴,也能布下一座绝阵。
可金鳌岛十天君只需要看一眼阵图,便能信手布下,推演阵图才是难处。
区别不在法力多寡,而在于对道的理解有多深厚。
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只是道的外在体现,元神是“人”之根本,金丹才是道里基石。
“所以三花聚顶,是依次递增,还是一次功成?”
申公豹自语一声,瞑目打坐,心神沉入符文经书,无思无欲道里遨游。
黄庭经特有的三大丹田,不只是拥有更多法力,与申公豹要走的“全真”道路有异曲同工之妙,当世唯一。
不比阐教只修泥丸宫里元神,或许截教没有斩三尸之劫的原因,就藏在这三大丹田里。
此时申公豹浑浑噩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