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西坠,玉兔东升。由于朔方城军民一家,都知道太华山神仙大战已经落幕。是以今夜灯火通明,忙碌身影不断,炊烟袅袅,把明月都给遮去。
申公豹在东市清水河边一座酒楼落座,只让店家把牛羊肉煮熟,蘸着不知名的酱料,倒一杯山泉水酿成的酒,吃吃喝喝起来。
月上中天,龙吉寻到酒楼,在申公豹对面坐下。
“李辉走了吗?”申公豹问。
龙吉苦笑道:“李辉如你所愿,把法旨交付给了方叔彦,明说其他法宝不要,让你把定风珠还他。话说回来,李辉的法宝什么时候到了你手上?”
“有酒有肉,还说这些无趣的事。”
申公豹抬手摸摸鼻子,取下腰间皮囊丢在桌上,笑道:“定风珠绝无可能奉还,李辉剩下的法宝都在这里。你拿去交给方叔彦,让他把李辉打发了。”
龙吉气道:“好啊!一句话不顺你意,就开始赶人了?”
“去吧,把事办完我们就回离朱山。”
申公豹偏头看向河对面,门前孤寡老人无声叹息,院里妇女抱怨的低语,孩童哇哇大哭,男人歇斯底里的叫喊。
楼下的掌柜伙计发出不知缘由的窃笑,路上行人或悲或喜,渐行渐远。
狂风骤雨说来就来,将这众生相搅碎。
都说封神大劫的起因是玉皇要十二上仙俯首称臣。
这话对也不对。
封神过后便是神隐时代,当世神仙上天称臣不名,亦或安坐灵山念经吃斋。
也有躲过劫难,搬去三十三天外不问世事的。
无一例外的是再不现于人间。
封神之战的作用,抓神仙去天庭上班只是其中之一,甚至还不是重要的,真正要做的是禁止神人杂居。
“三尸是什么?心中妄念?道法缺陷?”
申公豹起身离了酒楼,漫步朔方城中,一百零九坊、东西两市、朱雀大道,是他有意为之,让帝乙仿后世隋唐大兴城建立。
心里想着事情,不知不觉走出朔方城,到了黄河边上,迎面撞见一个红衣道人。申公豹目光一凝。
以他如今修为,居然不能看穿来人境界,只模糊感应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法力波动。
“道友为何拦我去路?”
“这路你能走,我不能走?”
“是在下冒昧了。”
申公豹笑着拱拱手,禀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从道人身旁走去,不防眼前一晃,道人又在前头挡路。
“道友这是何意?”
申公豹目中火光乍现,什么都看不出,顿时心中一凛。
“久闻元贞君剑术无双,贫道想见识一下。”
道人伸手托住一个红皮葫芦,又拿另一只手去揭葫芦盖。
电光火石之间,申公豹晓得了面前道人来历,心惊肉跳的同时用出五行真妙诀,黄庭经中护体真诀,不坏之身……
还有金珠在他到达太乙天仙境后产生的新神通——聚灵、散灵。
方圆千里灵气为之一空,阴阳五行紊乱,三才四象倒悬。
陆压将葫芦盖揭起,两道白光先行掠出,后头紧跟着一把有头有眼的七寸飞刀。
“呀!”
申公豹眼前一花,以为被斩仙飞刀定住神魂,其实金珠自发护体,以一点金光屏退飞刀白光。
有这瞬息时间,申公豹忙掐诀念咒,道:“乾坤正反,日月轮转。本性多劫,寂寥万春。敕令:断烦恼!”
陆压躬身一礼,喊道:“请宝贝转身!”
离朱剑出鞘,成五色霞光,一声脆响,和斩仙飞刀抵在半空,叮叮当当斗了起来。
申公豹不顾形象就地一滚,兔起鹘落,远离飞刀所在,一条元朋枪横在身前,大叫道:“道君听我一言!”
说来话长,实际上陆压话声一落,两人手段也使了出来,才能鼓对鼓来锣对锣,都没落得个暗箭伤人的污名。
前次李辉被申公豹捉走,陆压便想打上离朱山,中途被天命玄鸟警告,才改了心思,让巡游东海仙官将李辉带去天庭。本意是想借玉皇手剪除申公豹,不能也没关系。回了南离火海静修。
一日陆压心血来潮,掐指一算,便知南离迎来主人——元贞君申公豹。
南离是他道场,岂容旁人染指?
再则玉皇封申公豹为元贞君,未必不是向他挑衅,至少也有借刀杀人的心思。
陆压在洞府里心下稍微一想,便化作长虹来到朔方城,要取申公豹性命。
离朱剑和斩仙飞刀自有灵性,一为杀敌,一为护主,化作流光在空中你追我逐,相互击刺,斗了个旗鼓相当难分难解。
陆压见状心中五味杂陈。暗暗想到自混沌之初以来,这葫芦法宝一经祭出,敌人无不授首。如今为何在一个太乙天仙身上失了效用?以为申公豹要卖弄,旋即问道:“你要说什么?”
申公豹跟着抬头看了眼铰在一起的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