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穷欲念归于一心,可成大罗。
有符文经书参考的申公豹自然知道大罗的奥妙就在这十来字里。
可他踏入太乙天仙境后,三花五气俱全,修道路上反而愈加迷惘,“错”的预感愈发强烈。
前路在《黄庭经》里,在《玉虚道法》里,在风吹雨打鸟兽虫鸣声中。
释迦摩尼拈花一笑立地成佛,王阳明未见花开亦能成其圣道。
道是什么?不可言说,不可名状。强名曰道?
申公豹不去思考终点在哪,试探着走上一条道路。
这道路在阐截论道上,不惜一切代价解决掉过往结下的恩怨,祛除红尘气。
像燃灯、南极、云中子、赵公明、三霄那样身似流水真轻,不染红尘,不犯因果。
听起来有些矛盾,但这条道路正确的可能性最大。
将“心”摘出世间,才能看到三界风光。
等到封神之战开启,世间遍布红尘杀气,众生入劫心蒙尘,大罗无望。
所以此时申公豹才感到悲哀,悲哀的同时胸中三昧火滚滚沸腾。
今天是广成子,明天就是太乙真人,后天是不是元始天尊也该来了!
说来话长,实则申公豹心念一转,眼底猩红若隐若现,道:“师兄,就此罢手如何?赤师兄那里,等到阐截论道时,我会给出满意交代的。”
广成子看着申公豹一脸认真的模样,面上鄙夷之色愈深,轻声道:“师弟这是什么话,长兄如父,我不能教导你吗?长幼尊卑有序,师弟是做小的,与我一般论交却是不该。”
“我念你是同门兄弟,再三忍让,你当我好欺不成!”
申公豹握住离朱剑的手骨节发白,用了十分大的力气,围绕身旁的十八道剑光好似流星火雨。
广成子冷哼一声,伸手扯住紫绶仙衣衣领,整个人消失不见。
落魂钟钟声响起,将十八道剑影震作飞灰。
这一场杀,势均力敌:紫绶仙衣隐仙踪,破妄金瞳有洪福。番天印袖里起手,美变化迎风演武。掌中宝剑分雌雄,三尺离朱走熔炉。落魂钟响震仙人,金珠玄奇保神魂。玉虚宫中太乙客,离朱山上莽妖雄。仗剑逞凶狭路途,相逢一处添新仇。
广成子轻视之意尽去,将雌雄剑擎在手中,大叫道:“好小子,敢与我斗剑否?”
“谅你有多大本事,敢在我面前称剑仙!”
申公豹抛起离朱剑,化作清风到广成子身后一抓,手握住离朱剑朝下猛刺。
广成子向前跃去,返身回刺一剑落空。
因申公豹又化清风消失,到广成子头顶,五指张开,握住离朱剑斜劈下去。
猝不及防间,广成子头顶道冠被这一剑挑飞,落得个披头散发的狼狈模样。
只看得申公豹身形飘忽不定,随隐随现,手伸开握起,抓着隐遁虚空的离朱剑。
广成子将眼闭起,以不变应万变,时而抬手刺出一剑,恰好与离朱剑对上。
似这般宝剑对刺,伤不到正主。其实玩耍,总作无用之功。申公豹不运金珠之力,至多让广成子狼狈;广成子没有隔垣洞见神通,看不穿玄功变化,有力无处使。
过得一时三刻,才有一声微弱的“哒”响起。
广成子低头一看,雌雄剑锋刃处多出个黄豆大小的豁口,气急攻心,也不管斗剑之事是自己提出。先毁前言,把身上法宝尽数祭起,乱砸乱打一通,搅得云海成风。
离宫前。
龙吉皱起眉头,道:“再让他们打下去,离朱山都得没了。袁道友,你把申公劝住,我将广成子拦下。其余道友先将法宝祭起,若事不可为,将广成子拿下再说!”
话毕龙吉祭起四海瓶,欲要收取广成子番天印。
袁洪变化成应龙模样,两翅一掀,要将申公豹叼走。
空中形势又变,申公豹运起金珠之力,一边应付着广成子法宝,一边说道:“你仗剑术玄奇,我倚宝剑锋利,莫说后人不如前人,且试我这天遁剑法。”把离朱剑甩开,舞的火轮儿一般。
阴阳相求,或柔或刚,幽显即位,寒暑弛张,生生化化,品物咸章。
入目所见,大大小小,奇形怪状,尽是离朱剑光织成的阴阳鱼图。
被裹在垓心的广成子浑身生疼,将雌雄剑一分为二,用出引以为傲的弈剑诀。
方圆有阴阳,棋子成水火,不分彼此融在一处。
两柄神剑轰然撞上,发出气劲旋涡。林木拔地而起,山石崩碎成泥,顿生日月无光异象,现出一团白光炸开,波涛汹涌。
本该收取雌雄剑的四海瓶将广成子救下,打算叼走申公豹的“应龙”俯伏。
申公豹眼底猩红色彩恍若火焰一般飘摇不定,黑发无风自舞,犹如神魔降世。
下方龙吉见状惊骇莫名,情知申公豹坠入魔道,不敢让广成子留在此处,连忙跨上青鸾朝昆仑山方向飞去。
小半日后,到了燕山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