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宫后殿静室。
金珠悬在半空浮浮沉沉,散发着似金似血的神辉。
当年申公豹执念入魔,本能去到锁龙渊底,得了魔龙敖先遗产。
其中一滴金血,是玉皇大天尊遗留。
今日能明悟金珠奥秘,归根结底,是玉皇金血被金珠完全吸收的缘故。
申公豹闭起眼睛,过往一切在脑海浮现。穿越封神世界的原因已经模糊,或许是一觉醒来,也有可能飞来横祸。
能确定的是无名玉符将他带来。横跨过去未来,击穿万界壁垒,非混元不可为之。
破境界瓶颈,攫取神通道法,掌控一地灵气……混元信手为之。
金珠,是混沌天外一缕“道气”。
申公豹伸手握住金珠,心念转动,金珠化作紫气没入掌心。
鸿蒙紫气?先天灵光?大道根基?
叫什么无所谓,是什么才重要。
“它”不是申公豹猜测的鸿钧老祖金丹,也非远古陨落大能留下后手,这就足够了。
瞑目打坐,体内五尊神灵不同修行姿势,三花摇曳牵引法力。
不坏之身,金定神魂。
道气在泥丸宫里游荡,驻足膻中紫府,遨游气海,渐渐消散。
三百六十骨节尽碎,神魂崩灭凝聚,重复九遍,成就道体无瑕。
申公豹已不算妖,但也称不上人。
为草为木为花为石,道在一心,何必拘泥于外相?
须知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申公豹轻笑一声,眼神里多了些别样韵味,起身走出静室。
敖丙正朝殿外走去,似有所感回头一望,见了申公豹忙打稽首,把时辰报出。
“师尊,你已经闭关一年了。”
一年?
申公豹略有些诧异,屈指算算,竟已是帝乙二十三年……
敖丙接着说道:“山下来了个老者,指名拜访师尊。师尊是见他一面?还是让弟子前去打发?”
“我去看看吧。”
申公豹笑了声,走出离宫。
正值春暖花开,又到群芳争艳时。亭台楼阁有数,神仙岁月无穷。一步一景,采药的攀援峭壁,炼丹的烧起铜炉,演武的祭出飞剑。
漫步离朱山的申公豹,心境前所未有的平和,不知不觉走下山,见得一三丈高的门楼,上书“元贞道场”四字。
门楼下有一个素袍老者,蹒跚着步伐走来,精神矍铄,看模样有八十左右。
“老丈打哪来?”
申公豹作揖,眼底划过一抹困惑。
他没有在老者身上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法力波动。
老者背着手,笑道:“听说这有个叫申公豹的神仙,想着过来看看。你要是认识他,让他来带老拙转转。老拙活了这么久,什么都见过了,还没见过神仙呢。”
申公豹拿破妄金瞳一看,老者确是凡人无疑。侧过身子,伸出手,道:“贫道就是老丈要找的申公豹,请随我来。”
“神仙。”
老者拱了拱手,笑道:“老拙名作单道。”
申公豹在前引路,介绍道:“山阶由青石铺垫,共三百六十五级,合周天之数。”;老者说声“有趣”。
到半山腰处,申公豹示意老者朝下看去,笑道:“老丈请看,猿鸣鹿啼,鱼游鹤飞,万物相生一处,合自然之道。”;老者说声“挺好”。
申公豹手指向宫殿群,道:“宫殿按五行八卦营造,合飞星之数,为众仙修炼之所。”;老者说声“不错”。
虹桥、虎儿涯、离宫奥妙,申公豹一一讲给老者听,末了拿脚踩踩地,得意道:“这山牢不可破。”
“确实是座宝山。”
单道自顾自走去旁边松树下,冲申公豹招手,笑道:“神仙,可否弈一局棋?”
松树下有石桌石凳,石头桌面被人雕琢成棋盘模样。
申公豹撩袍坐下,苦笑道:“实不相瞒,贫道不懂对弈。”
“不会弈棋的神仙?闻所未闻。”
单道摇头发笑,把手中一颗黑子丢去棋盘,正好落在“九五”位上。
“老丈远道而来,随贫道进宫用完席后再说其他。”
“肚饥才念果腹,饱时为何贪杯?神仙方才说万物相生一处。现下不知老拙是饱是饥,却教老拙用饭,有违自然之理。还是说神仙与老拙不能相处?”
“是贫道失礼。”
申公豹起身作揖,话语声冷上几分,道:“神仙为善为恶,率性而为,不可揣摩。凡人无力左右。混居一处岂是正道?”
单道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笑容,道:“既然如此,神仙为何滥传道法?器与名,不可以假人。太华山下乱葬岗,神仙之过。”
“老丈是谁?”
“你们爱说世间第一等,老拙嘛,算是阐教第一等。”
“可是大师伯降临?”
“神仙还没回答老拙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