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留灵性,这样驱使起来更为方便。
如若只是操控呆板的阴奴魂仆,像山君吸纳伥鬼一样,远远称不得“道术”二字。
故而,五头小鬼有一定自由,懂得随机应变。
即便二先生尊为“老爷”,掌握着它们的生杀大权,却也无法时时刻刻知晓行迹。
通常来说,他都是用财鬼联络各处,配合指挥,发挥道术威力。
但现在,那道依附于魂体的散财煞没了。
“穷酸怕是遭了意外,要不然怎么会迟迟未归!
搬运气数,施加霉运,对它来说家常便饭,哪里需要耽搁那么久!”
二先生心头微冷,立刻觉察出反常。
气鬼丑时派出,现今已经寅时,如何还没有回来复命?
他眸光一缩,当机立断。
径直从怀中摸出一枚白玉命牌,上书一个潦草狂乱的“鬼”字。
掌心用力一捏,化为碎泥。
“……”
躬身拜伏的财鬼看得眼皮一跳。
这可是与它们性命干系密切的物件。
只要受损,即便远在千万里,受拘的小鬼都要魂体破裂,形神俱灭。
“果然!那辽东泥腿子不好对付!真个叫他惊觉!”
二先生脸色一沉,感到有些不妙。
他本意是用气鬼磨一磨纪渊的浓烈气数,省得到时候施展杀招,对方又能逢凶化吉,躲过一劫。
“你把外面的囡囡儿、痴肥儿赶紧唤回来。
姓纪的小子凶悍无比,他若晓得有人暗算,必然会动杀机,立刻找上门!”
二先生连忙吩咐道。
罗龙的前车之鉴近在眼前。
只不过稍微泄露风声。
纪渊就带人登门就地擒拿。
听闻关在诏狱吃了三百杀威棍棒,整个人快没了半条命。
由此可见,此子的心狠手辣,绝非什么软弱之辈。
“老爷,囡囡和痴肥儿……它俩也没声了。”
财鬼再次拨打算盘,勾动放出的散财煞,结果心下大惊,面露苦相说道。
“酒、色这两头凶煞也被害了?不可能!
我已经叮嘱过,不准它们离法坛太远,免得节外生枝!”
二先生眼中精光暴绽,那张儒雅的面皮抖动两下。
他似是不敢相信,掌心陡然多了两块白玉命牌。
捏碎之后,亦如之前那样,没有任何动静。
“囡囡有迷神颠倒之法,乃色之欲念汇聚而成的桃花煞,我还专门采集女子落红、月事等污秽之气,炼制出一道克制武者的烟瘴,专破气血,乱人心智。”
二先生原本保持的从容之色倏然被破,喃喃自语道:
“至于痴肥儿,它可以钻入人影,定住身形,除非事先有所洞察,不然没可能躲得开这一招。”
正如他对杨榷说得那样,这一门五鬼搬运道术,足足耗费二十年之功,方才有所成就。
苦心炼制养育的五头小鬼,眨眼之间已去其三。
二先生简直心如刀绞,滴血也似。
这般巨大的损失,他绝然承受不起。
人之一生,能有几个二十年?
尤其是自己这种驭鬼的练气士,残害良善有伤天和,吸纳阴气转化灵机,摧残肉身鼎炉,注定短寿短命。
“等等……囡囡和痴肥儿没出兵马司的巡营,它们形神俱灭,岂不是说……那泥腿子就在此地!”
二先生好不容易收拢杂乱心思,恢复正常思考,却是悚然一惊,汗毛倒竖。
他赶忙起身,正欲摇动铃铛,调动分属兵马司的驻守军士。
哐当!
一声轰响!
整个屋子都勐然震动,两扇结实的木门横飞,带起狂烈的气浪。
彷如风车般旋转,硬生生嵌入后面那堵夯实的泥墙!
烟尘簌簌抖落,好似下了一场大雨。
轰!
此时恰巧打过一道银白电光。
天地照得通亮。
及时躲开门板袭击的二先生睁大双眼,一条挺拔如枪的瘦削身影迈过门槛,踏入屋内。
白蟒飞鱼,绣春冷刀。
眉目冷峻,杀气腾腾。
“北镇抚司纪九郎,前来取你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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