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何人?竟敢拦北镇抚司的去路!”
纪渊并未回答,反而鼓足内气发出喝问。
以他的强横体魄,五脏六腑简直如铁板一块。
内气凝成一线,好似晴天霹雳一般,掀得气浪滚滚。
化为粘稠的白浪翻涌,吹散大片烟尘。
“好个年少气盛的泥腿子!难怪这么不知死活!”
粗豪男子眯起眼眸,迸射一线精光,如刀锋般锐烈。
胯下的吊睛白额大虎咆哮一声,呼出一团云气。
带起烈烈狂风,扑出十丈之远。
浓郁的威煞气势,吓得裴途、李严、童关的那三匹烈马四蹄发软,险些跪倒下去。
甚至于连他们本人都有些惊慌,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这头吊睛白额大虎,一看就是成了气候的精怪。
不仅吃人无数,血光浓烈,震慑心魄。
更有驾风之能,身形矫健,日行千里不在话下。
军中牧场的精壮大马,遇上这种百兽之王。
自然表现不堪,几乎难以抵挡。
“你若是官身,半道拦截北镇抚司,恐吓军马。
按照景律要挨两百杀威棍,贬黜一级,罚俸三月!”
纪渊右手按住绣春刀,语气轻淡道:
“你若不是官身,私穿甲胄,豢养异兽,阻扰朝廷办差,更是大罪。
要么束手就擒,随我衙门走上一遭,
要么我发海捕文书,定你为在逃案犯,天下通缉。
两条路,任选一个。”
半道杀出一个骑虎披甲的魁梧大汉,纪渊并不奇怪。
虽然杀生僧逼退了凉国公,但是杨洪麾下不知有多少门生故吏可供驱使。
现在人尽皆知,对方三番两次受挫于自己。
倘若谁能解决掉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为国公爷找回颜面。
日后不说前程似锦,那也是一片坦途。
“你还要问罪于某家?”
粗豪男子神色略微错愕,嘴角勾起玩味笑容,轻蔑道:
“区区一个得了势的辽东泥腿子!也敢在我面前抖搂威风!”
他跨坐于吊睛白额大虎的身形往前一倾,如山岳压下。
气血似决堤洪流,冲开周身各处闸门,轰隆隆倾泻而出。
霎时之间,夯实的土路抖了一抖,炸起大团烟尘。
“换血大成!”
童关眼中流露骇然之色,忍不住退后两步。
裴途和李严也没好到哪里去,仿佛心口压着一块万斤巨石。
脸色涨红,喘息艰难,几欲呕出鲜血。
他们武功低微,根本吃不住铸成法体的换血高手气势压迫。
“哪里冒出来的狂徒!”
秦无垢见状,不由冷哼一声,正要出手。
却见纪渊神色平淡,踏出一步。
白蟒飞鱼服猎猎飞扬,上下翻卷。
那股换血三境大成,铸成法体的可怖威压。
恍如潺潺流水被礁石分开,并未造成任何影响。
“本官问你话,如何不答?莫非真是剪径的山匪,打劫的贼人!”
纪渊再次上前,按刀问道。
头顶三寸之处的浓烈气数涌动不已,垂落万千毫光。
使得那张鹰视狼顾的冷峻面皮上,萦绕一种凛然神威。
十六条命格加持于身,如何会怕了一个换血大成!
“辽东贱种听好了!某家杨立孝,威武军中四品参将!
官职比你这个百户还要大上一级,你应该给某家跪下回话!”
粗豪男子先是心头一跳,无来由有些气虚,转而眼神凌厉,俯视而去。
他心中感到诧异,这小子的确有几分手段,怪不得让义父接连吃了几次亏!
换成寻常的通脉二境,早就惊得腿软心慌了。
怎么可能保持镇定自若,从容应对。
“杨立孝原来是凉国公麾下的十三太保。”
纪渊眼皮一跳,眸中多出几分淡漠之意,淡淡回道:
“圣人早在大诰当中颁布明令,君臣之礼不以跪拜为尊,亦不以叩首为敬。
本官见太子殿下都不下跪,更何况对一个四品参将!
杨大人,你好重的官威啊!”
听到纪渊抬出东宫,杨立孝顷刻脸色铁青,冷笑道: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子!只不过景朝天下是靠马上弓刀成就功业,而非一张嘴!
任由你说破大天,也无济于事!”
他面皮抽动两下,宽大的手掌缓缓合拢,胸中杀机森森。
本来,杨立孝只是过来见义父一面。
表一表孝心,省得落在其他兄弟的后头。
却不曾想人在半道上,就听说凉国公进京未果。
居然叫一个辽东泥腿子落了颜面,几乎沦为朝中笑柄。
于是,他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