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尽严盛的冷眼和羞辱。
念及于此,莫大的恨火噬咬五内。
内气疯狂涌动,再次暴涨几分。
四肢百骸发出颤鸣,浑身筋肉膨胀起来。
如同灵活的小老鼠,在衣袍底下飞快钻动。
喀嚓,喀嚓。
瘆人的声音响起,回荡于山林之间。
“纪九郎严盛敖景还有赵无烈!
你们这些瞧不起我的杂碎,统统都会遭受应有的惩罚!”
孟长河眸中血色愈发浓郁,那张阴鸷的面皮高高隆起,好似随时都会裂开。
如妖似魔,极为可怖!
仿佛只要顺着这股暴虐的心绪,放开心神去宣泄、去释放,他就能得到更多恩赐。
呼!
孟长河闭上双眼,心头掠过锦娘的倩影。
短暂的清明,使他按下那股恨不得大杀特杀的强烈欲望。
好似活化的血肉,亦是消停下来。
“算你这畜生运气好,我刚刚发泄完了,如今不动杀念。”
他低头瞥了一眼那头吓到瑟瑟发抖的黑狼,摇了摇头,自顾自往林外走去。
死了一个三太保杨立孝,更能激化凉国公府和纪渊的矛盾。
届时,那辽东泥腿子处处树敌,何愁没有报仇的机会。
等到那道妖魔似的高大身影渐行渐远,那头摇尾乞怜的黑狼方才松了一口气。
绿油油的眼珠子滴溜转动,窜入山洞之内。
它没有理会那头栽倒的大熊,而是向更深处探去。
未过多久,便见到一幕血腥惨烈的骇人景象。
那是一条仍在蠕动的“虫子”。
双腿好似连皮带肉被硬生生扯断,双手也消失不见。
两只眼睛叫人挖出,只剩下乌黑的血窟窿。
鼻子、耳朵也被割掉,舌头也被拔去。
腹内的五脏六腑,散落于地面。
此时的杨立孝,全然没了人形。
活像硕大的虫子一样,缓慢地抽搐、痉挛。
直至生命气息彻底断绝,方能得到解脱。
那头黑狼低嚎两声,像是看到丰盛的大餐,露出白森森的犬齿。
嘎吱、嘎吱。
又一场残忍的进食开始了。
“不知几位大人可用过晚食?若是没有,下官这就命人准备,好为你们接风洗尘。”
过得一日,纪渊与秦无垢星夜赶路,终于踏入营州的黄粱县。
他们径直来到县衙,接待北镇抚司一行人的,是一位年过四十,身着七品文官鹧鸪补子的中年男子。
两鬓微白,面容清瘦。
头戴乌纱帽,弯腰拱手,态度颇为恭敬。
此人姓孔,单名一个圆字。
乃是黄粱县官,负责这一地大小诸事。
“随便备些饭菜就好,不用过分铺张。”
纪渊不露痕迹扫视一圈县衙,发现还算整洁干净,并没有年久失修的迹象。
他心中微动,大抵对这位孔县令有了几分认知。
惯会捞油水的地方官,大多不可能耗费银子修葺官衙。
因为官不修衙是传统。
再者,贪污之人从来只有进自家腰包,哪里往外掏钱的道理。
既然这座官衙颇新,若无意外,看起来文弱的孔县令,应当也有些办事能力,不是尸位素餐之辈。
“那请两位大人前去上等厢房稍候片刻,饭食立刻送来。”
孔圆小心打量面前官居五品、四品的一男一女。
那个冷艳似冰山的女千户,明明品秩更高。
但发号施令做决定的,好像都是另一位年轻百户。
“对了,还要劳烦孔大人把黄粱县这月余的卷宗取来,正事要紧,耽误不得。”
纪渊又说道。
他此番前来是打着查案的名义,自然要装模作样一番。
上三品小洞天现世的风声,暂时还未流传出去。
就连孔圆这个黄粱县令,也并不完全知情。
当时坠龙窟闹出许多奇诡之事,像夜半子时巨兽嘶吼,有龙影掠过河湾,妖风卷走牛羊等等。
换成往常的规矩,该是上报给更高一级的府衙。
然后汇总于北镇抚司,拟为卷宗呈递黑龙台。
再转到内阁,交于东宫。
可太子殿下亦有自己的情报渠道,他避开内阁提早收到消息。
率先令南北镇抚司以就地勘验为由,带人进驻黄粱县。
对内的借口仍是发现上古遗迹,但隐瞒了上三品、以及龙血精金一事。
对外的理由则为黄粱县发生奇案,有成了气候的妖物作祟。
惊扰当地百姓,需要北镇抚司查明。
因此,身为本地县令的孔圆,只晓得对内的那一层。
而朝堂上的六部、内阁,所收到的风声是对外的那一层。
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