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位,五指好似拨弄琴弦,无形无质的元磁脉络忽然一振,虚空荡起层层波纹。
诸般散开的心念像是条条溪流,万川归海,从四面八方收拢于己身。
外成八象,内演五行的道则法理,经由劫波雷火打磨淬炼。
好似神金铸炼,焕发璀璨华光。
最终凝聚成一枚枚滴熘熘、圆坨坨、透出不朽金性的玄奥道文。
深刻烙印于寸寸血肉的身意,三魂七魄的心神当中。
“如此一来,方才算得上真正步入四重天大圆满,半只脚踏进宗师关!”
纪渊眼眸低垂,经过劫波洗练、雷火噼杀。
那袭大红蟒袍下的肌体,每寸都好似蕴含着那股摄拿九十九万匹烈马的强绝气力!
不仅轻易就能将脚下的巍峨大岳,勐然拔起!
且跺一跺脚,便是山河沉陷!
完全超脱于肉体凡胎之限!
“据说《不动山王经修成绝顶,进无可进,足有擒龙掷象之威能!
擒的是太古天龙,掷的是镇狱神象!
我虽然没到那样的地步,却也感受到几分至大刚勐的真谛意味。”
纪渊立足于梅山绝巅,任由劫波肆虐,我自岿然不动。
于他背后,庞大圣轮徐徐拨转,碾压团团炸开的阳雷、阴雷;
佛光浮屠梵音阵阵,诵经、祈祷之声不绝于耳;
众生愿力凝聚光圈,削弱一波又一波的可怖劫波。
成为奇士与血神的掌律圣子,执拿两大权柄。
便是天劫也奈何不了!
也难怪四神麾下。
这么多门徒前仆后继,舍弃一切,只为取悦那几位大尊!
轰轰!
轰轰轰!
狂蟒也似的电光飞掣,雷海潮头的天蓬真君俯瞰而下。
其道则法理交织而成的形体,似真似幻,威严莫名。
“都道水浅养不出真龙,如今再看却也未必。
第九劫下,桎梏重重。
汝等后辈竟能凭一气血武道,比肩跟脚非凡的太古仙佛。
实在不易。”
听到天蓬真君沉闷如雷的心音轰响,纪渊眉头皱起,眼中掠过一丝愕然。
三头六臂,赤发绯衣的那尊神人,眸中不知何时透出几分神意。
道则法理交织而成的形体,亦是栩栩如生,愈发凝实。
俨然生出微妙的变化。
“想必你也是个有造化的,一身佛门的气息浓厚,偏生又是北斗兵煞的命数。
双目内蕴金红二色,其来头更非同小可,让本君想起一位故人!”
天蓬真君脚踏雷海,降下云头,落到只比纪渊高出一线的深邃虚空。
冥电光如浆,滚烫炙热,化为成千上万的凶恶蛟蟒。
其张牙舞爪,兴风作浪,搅得动荡不安,恰好遮掩住这位雷部首帅的话音。
“你也莫要慌张,本君并非什么历经量劫不死的孤魂野鬼。
万古岁月之下,诸圣亦要陨落,尤其是我等这些承接昊天】大道权柄的天庭真君。
尤其难免。”
从天蓬真君不经意的话语中,透露出许多惊骇的秘闻。
承接十大尊位的大道权柄,就不可避劫么?
纪渊深吸一口气,迅速平稳心绪,恭谨问道:
“真君可是有什么要事交待?”
原本长五十余长,大如山岳的雷部首帅。
如今收起三头六臂的威严法相,变作一赤发青年。
“你这后辈颇没意思,换成太古劫前的五仙弟子,肯定就要磕头下跪,讨要好处了。
本君此时不过烙印天地的一缕残灵,连魂魄二字谈不上,又能交待你何事?
拿这话试探,是担心本君心存不轨,欲要以利诱之,意图夺你躯壳?
人间的小子,你心思太多了。”
纪渊并不否认,平静的道:
“让真君见笑了,我二叔教过,行走江湖讲究一个稳。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天蓬真君仰头大笑,好似觉得有趣,过得片刻道:
“且放心吧,至圣先师占据浩然】,合道寰宇,定下‘礼法’二字,由此衍生种种规矩。
诸如阴阳两界,人鬼两分,夺舍造业,大日东升西落,河流从高向低……其中最大、也是最重的一条,叫做‘绝地天通’。
经由天庭册封的仙、神、天官,未得符诏,不可久留于人间。
否则,寸步也难行,昊天】上帝亦不例外。
更何况我等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