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
陈仇并未回头,自顾自道:
“我无数次照见白重器的崛起经历,从流民、和尚、乞丐、马夫……再到人间至尊。
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蛟蟒化龙的那股气运,究竟来自于何处。
是名中含有一个‘八’字,独占一份玄之又玄的命数?
亦或者娶了个好老婆,有一帮好兄弟?
以及四神垂青,授予权柄,助其成事?
可这些类似之际遇,难道小明王韩世洞没有?
张久石、陈洪基他们谁没得到当时流散各地的龙气、武运?
四神又不单单只下注一个白重器!
张九石十八骑打下三府二十州,武运不够隆重?
陈洪基迎娶天理教供奉的女子神灵,人神相交,几乎夺得近半数的四渎水运!
这样的造化,古今都少有!”
江神宵眉头紧锁,听得入神,若有所思。
他深知到达盟主这样的高深境界,无时无刻不在感知天机,返照虚空。
以求做到血肉衍变,极尽升华,踏出粉碎真空的那一步!
因此每一句提点,皆为字字珠玑的大道真谛!
需要牢记于心,仔细参悟!
“最后我得出一个自己都觉着不可思议的结论,白重器成事之关键,也许在于他卑贱如草芥的穷苦,坎坷艰辛的发家,打碎牙齿和血吞的狠劲。
一次次大道轨迹的变化中,白重器明明该死于路旁、死于乱军、死于刺杀、死于反目……
可他总能抓住那一线生机,如同蛟蟒撞击磐石,磨去鳞甲,折断爪牙,让自身发生翻天覆地的蜕变。
所以韩世洞没能除掉劲敌,一败涂地,
张久石连胜十战,把白重器身家打得几近见底,却始终无法斩草除根。
叫白重器在一场场大仗中,不断地卷土重来,最后拿下神驹山的大胜!
陈洪基……更是如此,占据应天府,得到水神青睐。
依天险靠坚城,照样输给孤注一掷,破釜沉舟的白重器。”
陈仇将目光挪移开来,抬眸望向庆云楼外的滔滔江水,眼神颇有几分复杂。
他说话之间,三层阁顶突然来了一群身着襕衫的秀才举人。
彼此高谈阔论,呼朋唤友,好不热闹。
可却对于覆着黄金面甲的麻袍男子,以及身披袈裟头戴道冠的江神宵。
皆是熟视无睹,完全看不见一样。
就好像这两人,置身于另一方天地。
宛若阳间与阴世!
看似重合一体,实则相隔一界。
江神宵心如明镜,晓得这是盟主所凝聚的大道真种。
其形如宝塔,铭刻“太宇”二字。
那是一念生灭间,足以开辟小千世界的可怖伟力!
所以那些秀才举人才会对于他们视而不见,因此两者根本不在同一片空间内。
纵然强如大宗师,只要未曾具备洞若观火的通幽眼力,也无法照见半点踪迹。
这才叫做神出鬼没!
只要盟主想去的地方。
即便是布有九十九道龙气禁法的天京城。
也可以如闲庭信步一样。
天下间再厉害的刺客,再上乘的藏形法门。
都比不过太宇之塔蕴含深刻的道则法理!
“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句话好像稀松平常,却是千难万难。
陈洪基败就败在太惜命,觉得自己贵为丰王,不能真个跟赌徒一样押上全部身家的白重器相博!
我不会学他,所以我来应天府,我去杀白含章。
我把这条命放进那张寰宇棋盘上,看谁拿得走。”
陈仇昂首而立,无形气机垂流,宛若阴影投下,几乎盖过那条宽阔百里的滔滔大江。
江神宵毫不怀疑,如若盟主要杀谁,除去闭关二十年不出的白重器,当世再无人可阻拦半分。
“盟主,天命既定,不可更改。
可若如你所言,白重器早已晋升六重天,甚至有望七重天。
那他也能感悟天机,把握天数,洞察未来之一角!”
江神宵坐在楼外,忽地问道:
“身为人父,岂会眼睁睁看着自家儿子步入死局。
如果白重器暗中提点,让白含章躲在皇城之中,又该怎么办?”
陈仇藏在面具下的嘴角勾起,露出一抹笑容:
“到时候你就会知晓。
大道之妙,妙在玄奥莫测。
天意之高,高在无法把握。
百世经纶通晓古今,但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