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杀人越货!”
江神宵那袭袈裟鼓荡,大袖如吞风纳云,直接涨成山岳般大小,扫出荡平千里地的剧烈罡气。
随后再有五指张开,好似擎天白玉柱,覆压茫茫虚空。
一枚枚斗大的道文流转,宛若一尊尊金身罗汉盘坐诵经。
这一掌横出,便如佛国开辟!
袖里乾坤!
掌中佛国!
短短一瞬不到,江神宵就用出佛、道两教的顶尖手段,阻绝百世经纶逸散垂流的莫名气机!
冬!
庆云楼内闷雷滚走!
那些饮酒作乐的文人骚客浑然不觉,唯有杯盏酒水溅起涟漪。
陈仇睁开双眸,神灵真性也似的灿然金光一闪而过。
看到百世经纶与江神宵纠缠,心念微动,吐出一字:
“定!”
头顶悬着的太宇金塔发出嗡鸣,音波宛如实质。
上下四方,陡然凝固。
“你究竟问了何事,让百世经纶要收你九千九百九十九的阴阳寿数?”
陈仇并未强行镇压那座大书箱,而是呼出一口生机命元,替江神宵偿还代价。
规矩不能坏,更不能乱。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没有比这更大的道理!
这位赤足麻袍的灭圣盟作如此想,所以也如此做。
“我想知道何人登北斗,得七曜。
再把此事告知帝姬阴如雉,坐山观虎斗,看一出好戏。”
江神宵毕恭毕敬,低眉顺眼回答道。
就算没有盟主出手,他自忖也能抵挡住百世经纶。
无非再斩几次心神念头,隔绝气机追索自身。
可这种“赖账”的事情做多了,难免被惦记。
以后再背着那座大书箱,分量就要更沉了。
长此以往,迟早会被百世经纶压死!
“你这损人不利已的性子,得改一改。
不然总归要栽跟头,就像天运子那样。”
陈仇也没有追究,眸光转向归于平静的百世经纶。
五指如同拨弄琴弦,随意从无垠太虚当中捉到一缕无形气机。
“原来,那人要登的位,并非上古七曜,而是太古九辰,几乎要跟斗部真君平起平坐了。
九天之精魂,九地之灵魂,九星之妙象,九州之威神,天之枢纽,斡运四时……这样的跟脚,你也去窥探。
自食苦果,情理之中。”
陈仇掩藏于面具下的神色,亦是有所变化。
太古九辰中天大神,论及位格,根本不输八部之首的斗部。
甚至因其能够灭杀劫数厄难,更为仙神忌惮。
故而才有之后,诸圣道统削去辅、弼,只留七曜的这桩事。
“我也明白,你走的是‘全性保真’之道,顺应自然,发乎本心,饥则食,渴则饮,善则生,恶则杀。
但凡事量力而行,否则就容易擅游者溺,擅骑者堕。”
陈仇话音甫落,翻掌就把已是大宗师的江神宵打进茫茫水脉。
“九千九百九十九道寿数,无需你偿。
小惩大戒,静思己过去吧。”
这位灭圣盟左护法毫无怨言,老老实实沉下水脉。
反省的同时,心头掠过一个念头。
“盟主究竟是十类何种?”
九千九百九十九的阴阳寿数。
绝非蠃虫人族可有。
哪怕晋升大宗师,打破桎梏。
撑死了,也就两三百年的春秋岁月。
“九辰……”
陈仇眼皮跳动,轻声道:
“自太古以来,道有十尊,天有九重。
所求过大,不是好事。”
……
……
北镇抚司,明堂。
纪渊好像拾长阶而上,周遭万物皆隐没,只余下冥冥虚空。
原本堪称稀薄的枯竭灵机,此时宛若瀑布垂流。
滚滚落在他的心与间、身和意,仿佛进行着一场由内而外的全面洗礼。
道则法理,诸般感悟,齐齐迸发。
金、赤、紫、青、白,各种光芒交织相融,演绎出玄妙真谛。
七曜显现,照见自身。
牵引天意、地运,倒灌于躯壳,冲刷着魂魄。
那张横无际涯的古朴长卷,“哗啦啦”抖出浪潮声响。
众多命数凝聚而成的周天斗柄蓦地一指,朝向辽东大凌河。
“太古九辰,七现二隐,尚缺辅、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