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
真正算起来,燕王才是当世晋升六重天的第一人!
而白行尘能做到,乃是因为……其父走出了城隍庙,不再拘束于大宗师。
玄洲当世的武道绝巅,拔高了。”
纪渊抬眸望向那道伟岸背影,香火金身化为一袭衮服冕旒,大踏步往太和殿行去。
皇城之中,二龙终要相见!
……
……
重檐庑顶被掀翻出去的太和殿,已然被浩大拳意升腾充塞,如一轮红日悬照东天,迎向垂眸落下的孽龙。
“不尽狂澜走沧海,一拳天与压潮头!”
燕王白行尘衣袍猎猎,一身气血炽烈到了极点,几乎凝聚出日月山河社稷浮沉的盛大异象。
霸烈刚绝的法与理在其中交织,宛若一头天龙昂首,怒啸长吟!
以无匹之姿,悍然冲破武道藩篱,天地重关!
欲要演化神通!
咚!
宏大音波陡然炸裂,像是巨灵擂天鼓!
若是文武百官在侧,只这一下就要震死百十人!
哪怕龙虎气护体,也难抵挡得住!
太和殿仅在百分之一个刹那,就被夷为平地,悉数破碎!
吼!
白容成气机交织,心神交汇所成的孽龙法相,好像吃了沉重一拳!
大如山峦的头颅都向后仰,泼洒出江河直泄的猩红血色!
“六重天?”
蹈虚御空的怀王殿下眼冒金星,只觉得天星日月齐齐消散。
唯有亿万霹雳狂舞流动,刺得先天龙种的强横体魄大片崩裂!
温热,粘稠,剧痛!
白容成抬手捂脸,鲜血横溢染红指缝。
他眼中的风轻云淡之色霎时全无,透出震骇神色。
自个儿皈依怒尊,勾结奇士,弃圣人血脉不顾,绝藩王尊荣之身。
方才得到虚空恩赐,窃夺孽龙一身雄厚气血。
堪堪绕开天地重关的桎梏枷锁,跻身于神通之境!
凭何!
二哥却能轻易踏破六重天?!
还用一拳将孽龙法相打得险些崩碎!
“老四,我练的拳架子,圣人也曾教过你的……你要同大哥争,那便该堂堂正正拿出本事。
求诸虚空四神,堕了白家人的志气!实在是不成器!”
白行尘步步登高,用冷冽目光平视白容成。
千里之内的云气光霭俱是一空,只余天崩地陷的隆隆回响。
玄黄二色如阴阳盘旋,变作载沉载浮的耀世日月,铺展万方的江山社稷。
极天撼地,绝伦气魄!
俨然已经是问鼎神通,跻身六重了!
仅仅气血放出体壳的炽盛大光,便可遮蔽千百里,煌煌然不可逼视!
“看在母后的份,再予你最后一线生机。
弃绝四神,忤逆虚空,咱们还能做兄弟。
贬黜庶民,囚在宗人府……老四,你已经输了!”
白行尘眉头微沉,忽然长叹道:
“以监正的手段,疏导地气,重整大阵,不是什么难事。
至多再有半柱香,八百里京城覆压而下,灭圣盟这帮余孽反贼,都要陷在其中!
高业玄的天策卫一到,与拱卫皇城的御林军合力绞杀,活不了几人。
陈仇孤掌难鸣,你则独木难支,翻不了天!
大势已去,回头吧!”
面对一入六重天,就已威烈浩瀚的燕王殿下,白容成面无表情。
他正欲张口说些什么,余光瞥见三哥白宏真踉跄奔在残垣断壁间,仰头呼喊道:
“老四!低头认个错,三哥陪你一起进宗人府!自家兄弟何必见血……”
白容成闻言,忽地一笑:
“三哥,就因为你我庶出,所以做什么都是错?
我若早生十年,难道守不住应天府?
我若是太子,那帮勋贵国公难道不会拥戴?
我若能做储君,我的母妃何止于一个第六等的婕妤?
本王……宁死,也绝不低头!”
这位怀王殿下金冠炸开,长发披散,那身染红的蟒袍亦是破碎。
赤条条的躯壳下,太岁血肉蠕动,几与孽龙法相合二为一。
这是要拼死一搏,再争一线!
“母后……你莫怪我。”
白行尘闭紧双眸,按下去的杀机冲霄汹涌浮起。
轰隆隆!
正当两尊六重天欲要交锋的刹那,似有天公发出沉沉怒吼,降下滔滔威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