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且尝尝看,这菽乳味道如何。”李非端起一碗温热的豆腐脑递给李锐。
这时候说豆腐脑,还要和大家解释,李非索性叫做菽乳。
“菽乳,又是你自个琢磨出来的吃食?只是你拿家里的酒碗装它,阿母见了恐怕要怪罪。”
李锐早已迫不及待,豆浆煮沸的时候他看到奶白的豆浆就想喝上一瓢了。
这时李非把豆腐脑端到面前,自然无法拒绝,端起这碗豆腐脑,他也没用匕(勺子),直接就往嘴里送。
“微苦、略腥,味道寡淡了些,吞进口中却也感觉清冽,而且口感细腻,较之菽饭、菽羹好吃数倍。”李锐如此评价道。
李非也把他那一碗豆腐脑吃完了。
确实如李锐所说,味道有一点苦,应该和点豆腐所使用的盐卤水有关,以后可以用石膏点豆腐试试。
至于腥气,那是豆腥味,豆腐脑的豆腥味较之豆浆已经减轻了许多,大多数人都能习惯。
其实点豆腐也是需要技巧的,有时候点不好,豆浆不凝结,做出来的豆腐就是散的。
李非前世在十岁左右的时候,家中就开着一个小型的豆腐加工作坊,他平时没少在作坊里面帮忙,因此一套流程格外清楚。
这才一次便做成功。
“走吧,大兄,我们把剩下这三碗菽乳送去给阿父阿母,还有羽儿他们品尝。”
说着李非用一个木盘端起三碗豆腐脑和李锐一同往李非父母居住的屋子走去。
他们的妹妹年纪还小,和父母住在一起。
李锐跑在前面,赶在李非之前跑进父母的房间,向父母夸口道:
“阿父阿母,看吾弟今日又做了什么吃食。”
李锐的表情有些夸张,急冲冲地就跑了进来,差点撞到李昭身上。
李昭都想踹两脚,不过考虑到自己父亲的形象,只是严厉地质问道:
“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这几日一直看你们两兄弟在摆弄那两块大石头,可有耽误每日习武?”
李锐见父亲不太高兴,收起脸上浮夸的表情,回复道:
“回阿父,每日习武不曾耽误,而且丘伯还给我们增加了难度。”
李非这时候也端着木盘走了进来,配合道:
“大兄这几日射术大有长进,百步以内堪称百发百中,丘伯都在夸赞他呢。”
李昭点头道:“丘做过卒长(100人为一卒),虽然他断了一足,无法再上战场,但是战阵中的厮杀技艺,他娴熟无比,你们一定要好好随他练习。”
说完又突然想起什么,补充道:“过些时日,我想办法弄一匹马来,让你们两兄弟学习骑射之术。”
“喏,阿父,我们一定苦练武艺。”两兄弟点头称是。
战国时期全民皆兵,就算是寻常的农民,拿起武器就是战士。
如果多打几次仗还能活下来,那都是凶狠的老兵,普通士兵的身体素质都很强,这个年代的男人没有一幅好身体是万万不行的。
如果平时不加紧训练,等上了战场,就和送死无异。
这时母亲季妫连忙打岔道:
“我儿平日已经足够刻苦,我从别人的口中听到的都是对他们的赞扬,夫君不用如此严厉地要求他们。”
说完又指了指李非手里的木盘道:“快看非儿今日又做了什么好的吃食。”
小丫头羽深受李昭的宠爱,一点也不怕他,跑到李非面前来,端起一碗豆腐脑就问:
“兄长,今日这又是何物?好吃吗?”
李非在小丫头的脑袋上宠溺地摸了一把,笑了笑说道:
“我把它称做菽乳,好吃与否,你自己品尝。”
说完李非又往前走了几步,把木盘端到李昭夫妻的身边,说道:
“阿父阿母,请品尝儿子做的菽乳。”
李昭夫妇各端起一碗豆腐脑品尝。
李昭只是吃了一口,就凝眉问道:“既然叫菽乳,可是用菽制成?”
李非看父亲表情凝结,有些疑惑:“是用菽制成,阿父为何如此严肃?”
李昭是邯郸城的田部吏,负责征收赋税,是直接能体察到民生的官吏。
他知道庶民生活不易,只是吃了一口豆腐脑便知道,较之平时的菽饭和豆羹,这菽脑明显更适合食用。
如果推广开来,菽就有可能脱离现在尴尬的粗粮位置。
“一斤菽,可做多少菽乳?”李昭又问。
李非回答:“一斤菽,可做这样的小碗数十碗。”
豆腐脑主要还是水,所以一斤黄豆可以做一大锅豆腐脑。
李非见父亲此刻格外认真地听他说话,于是又讲道:
“菽乳多水,将水挤压干,会变成菽脂,可菜可粮。儿子今晚就给父亲做一道鲤鱼炖菽脂。”
李非把豆腐冠以菽脂这个名字。
只是李昭还在震惊中,他觉得自己的小儿子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