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非作揖道:“原来先生便是善言兵事的赵括,非久仰先生大名。”
赵括听到李非这么说,内心还有点小兴奋,原来一个幼童也知道我赵括熟读兵法。
赵括把玩着手里的“炮”,听到这句话,他把身体坐的更加端正,好像来了精神:“你怎知我善言兵事?莫非你也习兵法?”
李非点点头道:“非和兄长自幼学习兵法。曾闻家父说过先生的名讳,说先生在军事上天赋异禀。”
赵括心中惊讶,原来这邯郸城也有人知我赵括善于兵事。
不远处站着的李锐摸了摸脑袋,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他爹提过赵括这个人呢?
赵括很高兴,对李非说道:“我听闻你父乃田部吏李昭,我父也曾在邯郸担任田部吏,看来你我有缘。你若是喜欢兵事,可常来寻我,我有数本珍藏的兵法,都可借你观看。”
李非一脸惊讶的样子,说道:“先生愿意借兵书于我?非深感荣幸!”
赵括欣慰,原来这幼童也喜爱兵书,他能创出这精妙的象棋,足见其聪慧,与我赵括一样,都是这世间绝顶聪明之人。
虽然他只是垂髫童子,而我已成年,但隐隐却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赵括问道:“你都读过哪些兵书?”
李非有些惭愧地说道:“非年幼,只读过《孙子兵法》。”
赵括听到李非只读了孙子兵法,有些惋惜,说道:
“孙子务实,确实是一本兵家奇书,但只读《孙子兵法》,想去带兵打仗却还是不够的,还需多读一些其他兵书才是。”
李非点头答应:“感谢先生教诲,非谨记。”
不过赵括并未就此罢休,而是继续问道:“既然你也读兵书,那我考校你一二。”
李非有点懵,他觉得赵括只要开始说兵法兵事,就像打开了话匣子,收不住了。
不过人家都这么说了,也不好让人下不来台,毕竟都是有身份的人。
李非认真说道:“先生请说。”
赵括思索片刻,然后问李非:“六年前,华阳之战,我赵军分兵撤退,被屠夫白起屠杀2万军士。若当日你为赵军主帅,你该如何?”
李非非常郁闷,六年前的战事,问他哪里清楚?
李非家中的门客庞政主要是教他们识字,另外还需学习兵法,但具体的战事,庞政却从来没有和李非他们讨论过。
他爹李昭的心思也是放在两个儿子的拳脚功夫上,不会和他们沟通这些事。
“先生毋怪,六年前非尚且一岁,少不更事,不知此战详情。”
赵括摸了摸下巴,确实忘了这一茬,这李非还是一名童子,于是他换了一个方向:
“你说你读过《孙子兵法》,那我问你。孙子曰: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此句何解?”
李非想了想,答道:“当是兵贵神速,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在敌人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以奇袭胜之。”
赵括笑了笑,说道:“非也,正者,已经交战是为正兵,未出之兵为奇兵,正奇之分,实乃分兵。正兵先去,待胜机出现,再将奇兵打出,此为出奇制胜也。”
经过赵括这么一解释,李非茅塞顿开。
这句话的意思是要有底牌,手里藏着一张对手不知道的牌,等到有胜利的机会,再将这张牌打出去,这才叫以奇胜。
在战场上,那就是需要留预备队。关键时刻,预备队出场,出乎敌人的预料,方能致胜。
“先生大才,小儿领教了。”
不仅李非,周围很多人都若有所思。
有老者赞叹:“早就听闻马服君之子善言兵事,今日一见,确实非凡。”
旁边有人也点头道:“马服君有子如此,实乃我赵国之幸。”
赵括见大家今天这么给面子,更加兴奋,又问李非“孙子曰:知己知彼……”
······
赵括终于走了。
他的话超多!问题也刁钻难缠!
如果有这样的领导,开大会得累死。
由于赵括这这么一耽搁,李非完成今日的十局对弈,天都快要黑了。
刚要准备回家时,砾突然走了过来。
李非有些警觉,把手里的象棋递给兄长李锐,然后带砾来到偏僻处,问道:“可是发现了什么情况?”
砾摇头道:“并未发现歹人,只是阿姊病愈,想要面见您,亲口对您道谢。”
李非这才放心,原来只是来感谢的。
之前砾他们寻来时,李非就给他们安排了任务。
李非害怕有贼人惦记他,令砾他们几个在棋局的周围假装乞讨,顺便观察棋局附近是否有可疑之人。
甚至李非他们出门以及回家的路上,砾、猫他们都会远远跟在李非身后。
砾他们本来就面黄肌瘦,衣着破烂,只要拿个破陶盆,自然没有人怀疑他们乞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