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穿着一件破旧的深衣,上面有好些补丁,却洗的非常干净,她面对李非露出甜美的笑容:
“璃姜见过恩人。”
先秦男子称氏,女子称姓。
李非是赢姓,但你不能说他是赢非,用姓称呼男子是非常侮辱人的。
李非的妹妹名羽,女子不能称氏,说她是李羽,也是不对的,得称呼羽赢才对。
少女自称璃姜,那么璃是她的名,姜是她的姓。而且这说明她家曾经也是贵族。
要不然像砾、猫只有名,没有氏,说明他们的祖上就是庶民。
而李非家中的婢子们,也都只有名,不称姓。
“恭喜阿姊病愈。”
李非小璃姜六七岁,便跟着砾他们喊她阿姊了。
面前的贵人如此平易近人,璃姜也没有想到。
璃姜把手里的竹篮递了过来,李非这才看清,里面竟然装着三条鱼,三条鱼种类大小不同,时不时还蹦一下,非常鲜活。
“璃姜家贫,没有什么别的好东西答谢恩人,刚刚亲自在河中抓捕了三条鱼,特来送给恩人,以报恩人救我恩情。”璃姜真诚地说道。
砾在一旁解释:“阿姊会水,鸣便是阿姊从水中救出。我们能活到这么大,全凭阿姊在水中捉鱼换粮食吃。”
病好没几天就敢下水,这姑娘胆子也忒大了。
不过能在河里捉到鱼,这也是本事,李非就不会,他是北方的旱鸭子。
李非没有接过篮子,他对璃姜说:“阿姊不必如此,我和砾、猫他们是公平的交易,他们帮我做事,换得取药的钱。救你的其实是他们,要不是他们冒险偷钱给你买药,我也不认识他们呢。”
砾听到李非这么说,大惊失色。
璃姜听闻这句话,脸色突变,疑惑道:“偷钱?”
李非看到砾和璃姜的反应,便知道自己多嘴了,于是立马打岔道:
“阿姊你大病初愈,现在正需要肉食恢复身体,这些鱼你应当自己拿回去炖汤喝。”
阿姊把手里的篮子硬塞到李非手中,然后她自己直接跑开了,远远地和李非说:
“恩人若是今日不要这鱼,那璃姜以后都无法做人了。请恩人一定收下。”
随后璃姜转身离去。
李非提着竹篮想了想,若是让砾把竹篮带回去,他恐怕也不好交代。
所以李非从怀里摸出五两钱,丢给砾。
“鱼算我买下来的,这钱你拿着。”
“恩人,鱼是阿姊的心意,这钱砾不敢拿。”
李非嘴角抽了抽,有些嫌弃地说道:“恩人恩人,听着怪难受。你们现在帮我做事,以后叫我东家好了。”
砾马上听话地回应到:“喏,东家。”
看到砾配合的还行,李非又说一句:“还有,这钱你不拿着,那我去找你们阿姊,讲清楚你们是怎么偷我钱的?”
在砾呆滞的目光下,李非提着竹篮走了出去。
……
半个时辰后
璃姜面目威严,脸色铁青,手里握着一根荆棘。
在她面前,砾、猫、起、鸣、雅按身高站成一排,大气也不敢出。
“说,偷钱是怎么一回事?”
……
李非第二日再看到砾他们几个就觉得有些古怪。
平日里他们经常是坐在地上拿着陶盆在乞讨,今日却全都是站着的,神情还有些怪异,不过李非也没有过去询问。
李非并不知道,就因为他的一句话,砾他们全部被璃姜打了。砾和猫挨得棘条最多,屁股都快要打烂了。
要不是考虑到第二日他们还要帮李非盯梢,璃姜下手肯定还会更重。
李非今日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他利用下棋赢钱已经有一段时日了,邯郸爱好博弈的人,大多都已经知道有个小儿这里摆了个赌钱的棋摊。
不过这几日大家和李非下棋的情况,已经不似最开始那样火热。
以前想要和李非对弈一局,是需要争抢的,如果下手慢,可能就得等到第二日才行。
但是最近几天,虽然每天还是能对弈十局,但更多的人是来观望的。
大家都知道李非是神童,下棋很难赢他,也不会有人天天过来给他送钱。
富贵老者那是特例,他不在乎这点钱。与李非对弈的感觉,对他来说是一种享受,所以他觉得这钱花的值。
但不管怎么样,象棋虽然越来越火热,邯郸城下象棋的人也是与日俱增。
但李非的象棋摊,已经开始有了冷淡的征兆。
大家认可李非博弈天才的同时,也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愚笨,不愿意再来输给一个小儿,而显示自己的无能。
李非觉察到了这一点,他也知道会有这一天。所以趁着最后的热度,他要改变游戏规则,再捞一笔钱,然后闪人开办作坊。
所以今日他一来,并没有与人对弈,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