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那人该怎么笑话她才是了。
一时间,少女心神暗然,低声道:“那我就听他的,现在就回了老太太,这辈子做姑子,也不嫁人,若再逼着,不过一死而已。”
说着,见着桌上的剪子,拿起剪子,就要去铰头发。
袭人一见这般情状,脸色微变,再不敢戏弄,按住鸳鸯的手腕,连忙道:“好姐姐别急,珩大爷原是说让姐姐回了老太太,就说大老爷为老不尊,好色如命,觊觎母婢,贾族的脸都让他给丢尽了。”
鸳鸯一听这话,手登时顿在原地,清丽脸蛋儿上见着惊喜,问道:“他,他真是这般说的?”
说来,如果没有一拉一扯,鸳鸯绝对没有这般喜形于色,反而是这种悲喜之间的情绪变化,连鸳鸯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袭人笑了笑,道:“姐姐,他可没说,都是我说的。”
鸳鸯:“……”
知道是在捉弄自己,将剪子放下,羞恼道:“你怎好戏弄人。”
袭人笑道:“好姐姐,这会儿高兴了吧?得了他的话,以后我都要唤姐姐姨太太了呢。”
心头想着,如是当了那人的姨娘,也不知是何等的体面和荣耀。
鸳鸯既是娇羞,又是嗔恼道:“什么姨太太,咱们这些丫头,命里倒是注定给他们贾家爷们当小老婆似的。”
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少女,说笑嬉闹了一阵。
鸳鸯秀眉微微蹙着,叹了一口气,道:“他虽说了这话,可我却不能真拿这话回了老太太去。”
袭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脸上笑容敛去,疑惑问道:“姐姐这话是从何说起?”
鸳鸯鸭蛋脸儿上,宛有清冷玉色流动,道:“我只和老太太说,我心里有了人,老太太自然就知道了意思,断断不能让旁人掺合到这里去。”
先前,老太太曾和她说过,等年,就让她到他屋里服侍,老太太原是有这个心思,那时候他还没现在的地步,现在愈发了不得,老太太更是乐见其成。
袭人恍然明悟过来,抬眸看着对面鸭蛋脸面儿的少女,心头一时间生出了几分钦敬,道:“姐姐真是品性好的,阖府也就那人能配上姐姐了。”
鸳鸯闻言,却羞恼道:“人家什么都没说,都是咱们在这儿自说自话,说不的就是给个棒槌当针认了。”
这话也只是掩耳盗铃而已,她知道他有那份心意就是了。
“好姐姐现在偏偏来说这种气煞人、羡煞人的话,原既有法子,方才还不拦着我去问,让我当着耳报神。”袭人笑了笑,打趣说着,这会儿早就回过味儿来。
鸳鸯脸颊通红,心头也有几分羞。
如果不去问,她怎么知道他怎么想的?
只是她不想让他掺合进来,只要他的态度,她就能处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