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迎春另一只胳膊,摇晃着,忙道:“姑娘如不愿意,赶紧告诉大爷才是。”
迎春怯生生看了一眼贾珩,似在举棋不定。
贾珩想了想,觉得还是对这个藏秀于心的少女道明原委、辨明利害,因说道:“此事据我所知,是大老爷收了孙家五千两银子,允诺帮着在兵部候缺儿题升,但未给人办成事,那孙绍祖就想要索回银子,大老爷无法,再加上孙绍祖想要攀附咱们家,这才将主意打到妹妹身上,而这孙绍祖性情暴躁易怒,好色如命,年后,妹妹过了门,只怕是要遭受苛虐的。”
元春闻言,心头一惊,倏然色变,道:“竟有此事?”
其他人闻言,无不动容,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这岂不是说为了银子,将迎春卖给了孙家?
这大老爷能做出?
一想其素来贪鄙财货的性子,合情合理!
许是听贾珩说的骇人,迎春面色微白,凝眸看向贾珩,问道:“珩大哥是从何而知?”
贾珩道:“你不用管我从何得知,关键是你,如果此事为真,你是否真的要受着大老爷和大太太摆布?”
如果迎春真是软弱到无可救药,那他救一时,不能救一辈子。
迎春心头微震,只觉对面少年一字一顿落在心头,重若千钧,半晌无言。
这位有着“二木头”之称的少女是软弱,但不是傻子,如果明知火炕,还往里跳?
探春解释道:“珩哥哥掌管着锦衣府,想来这些自是一清二楚呢,姐姐你还有什么疑虑的,反正有珩哥哥帮你作主。”
迎春闻言,抿了抿唇,低声道:“我不知还有此节缘由,让珩大哥费心了。”
众人闻言,都是微松了一口气。
“珩弟,二妹妹她性子柔和,你若是能替她作主,就替她作主罢。”元春凝了凝秀眉,妍丽玉容上见着柔和,柔声道。
迎着元春期待的目光,贾珩点了点头,道:“此事我与老太太说道说道,我贾家之女,不是什么人都能娶的,总要寻品行端方的年轻俊彦才是。”
哪怕是他,也只能从贾母这边儿使力,其他的也不是不行,而是没有这般轻便。
迎春这会儿心头也有几分羞,道:“多谢珩大哥。”
秦可卿笑道:“这件事儿,夫君处置妥当了就好,薛妹妹,你看再点一出什么戏才好,别只顾着说话了。”
黛玉秋水明眸瞥了一眼宝钗,拿着手帕,抿嘴笑道:“嫂子不知道,宝姐姐可是听得一个字都不落呢。”
“方才听珩大哥所言,就在想里里外外的事,千头万绪。”宝钗轻声说道。
她方才一时出了神,许是盯着看的久了,竟让颦儿疑心了。
而后,众人用着饭菜,听着戏曲,算是为宝钗庆生儿。
贾氏祠堂
正是午后,慵懒日光照耀在松柏上,只是五间正屋连成空旷的厅中,略有几分幽暗和冰冷,供案上的香炉,檀香袅袅而起,一股令人安神定意的意境无声散逸开来。
贾赦跪坐在蒲团上,脸色早已阴沉凝冰。
昨日被贾母罚跪了祠堂,算是严厉警告。
贾赦再不想跪,可也无可奈何。
一来这时候孝道大过天,二来,贾赦怄气贾母偏心,就在祠堂跪着,等贾母唤他。
正自跪着,听到祠堂外急促的脚步声,贾赦徇声望去,抬眸见着一脸倒霉孩子模样的贾琏,心头一怒,低喝道:“谁让你过来的!”
贾琏唤了一声“大老爷”,然后寻了一个蒲团,径直跪下,俊朗面孔上毫无表情。
贾赦:“???”
这是几个意思?
一旁跟着过来的林之孝解释道:“大老爷莫恼,琏二爷犯了错,被族长还有老太太罚跪到祠堂。”
说着,一五一十将经过叙说。
贾赦脸色变幻,再也跪不住,起得身来,朝着贾琏踢了一脚,啐骂道:“混帐东西!”
说着,拂袖而走,分明是觉得丢人,父子同跪,算怎么回事儿?!
贾琏挨了一脚,重又正身,跪在蒲团上不说话。
反正他没错!
想旁人三妻四妾,就连东府珩哥儿,还有一对儿姐妹花笼在身边儿,偏偏他媳妇儿,那般好妒,岂是过日子的长久样子?
问题他现在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不让碰,不能生,不让纳妾,这是过日子的?
不提贾琏心头暗暗怄气,却说贾珩这边儿,在天香楼与诸钗饮宴散去,正是将晚时分,廊檐、梁柱上的灯笼,在两府点得如火龙一样,里里外外,灯火辉煌,绚烂通明。
贾珩则并未送着宝钗前往梨香院,而是来到西厢书房。
刚刚进入书房里厢,贾珩就拉过宝钗的手,从背后轻轻拥住少女,嗅着芬芳发丝,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
宝钗白腻脸蛋儿泛起红晕,低声道:“珩大哥,叹气做什么?”
“总想着今天的生儿没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