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目光阴冷。
我看你这次怎么死!
究竟是不知道?还是有意包庇?
就在群臣带着审视的目光瞩视下,贾珩沉声道:“确有此事,臣本愚直,蒙圣上拔擢,授命军机枢密,尤其掌锦衣府事以来,自忖为天子耳目,司察奸佞,深知欲正人者,先正己,为此自查亲属,于今岁初,发现此案,原想尽快奏禀于上,但内涉一桩机密事宜,只得暂作忍耐,暗中察察,引而不发,今日本欲散过朝会,即单独奏对圣上,不意忠顺王爷道破此案,现有一封奏疏,总括细情,还请圣上查鉴。”
他掌锦衣府事,也没有多少时间,怎么能说他知情不举,包庇同族?
况且,天子不会不知,荣宁二府的一些龃龉,包庇更是无从谈起!
贾珩说着,也从袖笼中取出一份奏疏,同样高高举过头顶,迎着朝堂中不怀好意目光的注视,神色坦然。
“哦?竟有奏疏?”崇平帝目光闪了闪,示意戴权下去拿着奏疏。
这时,贾珩将奏疏递给戴权。
崇平帝接过奏疏,凝神阅览着。
其上所载,不仅将掌锦衣以来,对贾赦走私贩私一案的调查细节、主导人员,俱臣于奏疏,此外,还有晋商与边将勾结、走私卖国的线索记述其上。
晋商与胡虏暗通款曲,走私贩私,收买边将,非止一日,彼等如今在京师盘桓,与内阁杨阁老之子杨思弘过从甚密,臣正着锦衣府追溯、调查。
下方正值等候的臣子,都在偷偷观察着崇平帝的神色变化,因为这决定着他们对贾珩这位少年权贵近一步的态度。
随着崇平帝陷入思索,忠顺王心头隐隐生出一股不妙之感,拱手道:“圣上,臣请主察此案,溯清根源”
崇平帝却猛然抬头,几乎是打断忠顺王所禀,问道:“荣国袭爵之人贾赦,走私贩私,触犯朝廷律令,许卿,你为总宪,纠劾不法,当有何处置意见?”
左都御史许庐面色肃然,跃班而出,声如金石道:“圣上,臣以为既是勋贵犯法,当集三法司断谳。”
大汉律有八议之法,勋贵正在八议之列,而对勋贵的犯法,一般而言是交付三法司详断,以示隆重。
崇平帝却道:“事涉军国机密,不可与众闻者多。”
如果贾珩所上奏疏皆为实情,那么就不能交至三法司,只能是机密衙门调查。
忠顺王闻言,拱手道:“圣上,内务府慎刑司自有刑官,熟悉律令刑名,可推鞠此案,彼等常知大内刑名,皆身兼机密,不会泄漏。”
不能借此绊倒贾珩,这并未出他所料,那不如从他先前所想,此案交由他主导的内务府讯问,然后至荣国府拿人。
崇平帝并未说话,再次看了一眼忠顺王,却让忠顺王心头一突儿,连忙将头垂下,后背浮起冷汗。
“戴权!”
就在群臣等待之时,崇平帝忽而开口。
“奴婢在。”这时大明宫内相戴权,转而面向崇平帝,行得一礼。
崇平帝冷声道:“贾赦身为一等神威将军,深辜朕望,现着内缉事厂拿捕、讯问,另令锦衣府镇抚司协同会审,细察其恶,以正国法纲纪!”
戴权道:“奴婢遵旨。”
贾珩闻言,面色一肃,拱手道:“臣为贾族族长,恳请回避此案,另,锦衣府镇抚司也不宜再涉其中。”
天子此意是我不疑卿,但他不能坦然受之,而且他也不想再涉其中。
崇平帝沉吟片刻,道:“既然事涉机密,后续当有布置,贾卿何辞?况贾卿会从中阻挠查案,徇私枉法吗?”
贾珩怔了下,拱手道:“臣不敢,只是臣仍以为,当回避此案,相关卷宗线索递交内缉事厂。”
见少年执意甚坚,崇平帝沉默了一会儿,道:“允卿所奏。”
朝中众臣见得这一幕,无不面面相觑。
暗自思忖,这一来一回,是在告诉群臣,圣眷不减分毫?
杨国昌此刻已是脸色铁青,方才他所谓弹劾之言,在那少年拿出奏疏的一瞬间,几乎成了一个笑话!
人家早早就想奏明天子,一副光明磊落,日月皎然的模样,反而显得他气量狭隘,公报私仇。
崇平帝目光逡巡过下方众臣,又问道:“诸卿还有何本奏?”
下方群臣,见得天子已然雷厉风行处置完毕,各部衙堂官,纷纷继续出班奏事。
贾赦一案,自此交由内缉事厂提讯。
散朝之后,随着文武百官陆陆续续离开含元殿,而贾赦被下狱、拿问的消息,也如一阵旋风,在神京城中轰传开来。
贾珩则被崇平帝召进大明宫内书房问对。
“圣上。”贾珩拱手问道。
崇平帝坐在条案之后,手中拿着奏疏,问道:“晋商,于此案,究竟有多少涉及?”
贾珩道:“圣上,这是臣着锦衣府探事,调查贾赦一案时所得线索,我大汉宣府、大同等军镇,边将与商贾走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