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苑,殿中
垂挂两道淡黄色帷幔的廊柱之下,可见两个女官立身在不远处,垂手侍立,气质高挑明丽。
一袭朱红衣裙、云髻端美的宋皇后,白璧无暇的玉容上现出悲怆之色,珠泪涟涟。
宋皇后声音中带着几许哽咽:“他们两个孩子,真是一点儿也不让人省心。”
端容贵妃面上也有几许凄然,凝眸看向宋皇后,劝道:“姐姐,你也不要太过伤心了。”
宋皇后却抽泣的更为厉害。
端容贵妃伸手轻轻拉过宋皇后的纤纤素手,递上耙子,帮着宋皇后擦拭着眼泪,柔声宽慰道:“你还有芊芊和洛儿,也不要太过伤心了。”
宋皇后转眸看向那扬起一张粉腻嘟嘟的小脸,黑葡萄一样的眸子骨碌碌转起的芊芊,原本悲怆的心绪,一下子明媚开朗许多。
宋皇后静静看向芊芊,目光之中不由现出几许宠溺,道:“芊芊,让母后抱抱。”
芊芊柔润微微的粉唇翕动了下,糯声说道:“母后,别哭了。”
小姑娘说话之间,一下子凑近而去,将一颗小脑袋依偎在宋皇后怀里,糯声道:“母后,别哭了,还有我呢。”
宋皇后芳心感动莫名,抚过芊芊的肩头,道:“芊芊。”
说话之间,丽人抬起美眸,眸光满是痴痴依恋地看向一旁的贾珩。
余生,她还有他,还有孩子,她后半生还算有着依靠。
贾珩端起一只青花瓷的茶盅,轻轻抿了一口香茗,垂眸之间,开始思量着接下来之事。
如今巴蜀之战已然落幕,现在就剩朝堂之上的这些边边角角需要料理。
李瓒和许庐两人还有朝堂上的一些反对势力,这些如果想要进一步,这些都需要解决。
再之后,就是终极对决。
他和磨盘之间的较量!
宋皇后容色微顿,看向那面上现出思索之色的蟒服青年,说道:“子钰,等会儿你能否代本宫去诏狱,看看炜儿?”
贾珩摇了摇头,说道:“只怕陈炜这个时候,并不太想见我。”
宋皇后闻听此言,抿了抿粉润唇瓣,说道:“那你代本宫递句话,让他以后本本分分,不可再胡闹了。”
贾珩轻轻应了一声,劝慰道:“娘娘,经此一事,想来陈炜应该能够有所反省,以后当能安分守己地过日子。”
宋皇后点了点头,幽幽叹了一口气,道:“但愿如此吧。”
而后,贾珩说了一会儿话,起身告辞离去。
锦衣府,诏狱,水牢当中——
陈渊蓬头垢面,披头散发,周身的囚服衣衫破破烂烂,正是散发着翻涌不停的臭气,栅栏四周可见不少狱卒,腰间按着一把把宝刀。
就在这时,陈渊听得外间的脚步声次第传来,不多大一会儿,可见几个身穿黑红缎面飞鱼服的锦衣府卫,引领着一个蟒服青年进入诏狱。
“陈渊,卫王殿下过来看你。”这会儿,那狱卒神色不善,开口说道。
陈渊抬起微微垂将下来的头颅,浓眉之下,目光凶戾无比地看向那蟒服青年,几乎咬牙切齿,说道:“贾珩小儿!”
贾珩凝眸看向陈渊,冷声道:“陈渊。”
虽然,陈渊自崇平十五年就开始和他做对,但这么多年过去,还是他头一次见到陈渊。
其人眉骨高耸,目光阴鸷,一看就是枭雄之辈。
“陈渊,宫中已经传下圣旨,对你处死,你还有什么遗言?”贾珩面色淡漠如水,沉声道。
陈渊恶狠狠道:“贾珩小儿,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贾珩眉头挑了挑,目中就可见冷意涌动不停,道:“陈渊,死到临头,你竟然还不知悔改!”
陈渊咬牙切齿道:“贾珩小儿,你想要篡夺我陈汉天下,如今九州皆知你之恶行,需知一句老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贾珩面色淡漠,也不多做废话,而是道:“来人,掌嘴!”
“诺。”锦衣府卫应了一声,然后在“哗啦啦”声中,下了水牢,近得前去,抡圆了胳膊,向着陈渊的脸颊狠狠打去。
不大一会儿,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可见陈渊的脸颊两侧顿时浮肿起来。
贾珩清眸眸中带着几许冷意,说道:“陈渊,你的死期到了。”
陈渊刚毅面容之上不由带着几许凶狠之气,冷声道:“贾珩小儿,我在黄泉九幽等你。”
“那就先送你到黄泉九幽。”贾珩面如玄水,沉声说道:“来人,送他上路。”
说着,也不多说其他,转身离了水牢。
身后传来陈渊的怒骂之声,没有多久,传来一阵带着几许压抑的痛哼,而后渐渐偃旗息鼓。
这会儿,曲朗随行贾珩左右,落后半步,低声说道:“王爷,这几天已经按着王爷的意思,对密谍司重新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