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处,云熙心中越发烦躁甚至升起一股怒意。
依着云楚今年年岁,母亲临行前云楚已有近四岁。
云楚自幼聪慧且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她不信云楚会不记得生母是谁。
若是云楚明知生母是谁,这些年来对她这个嫡亲胞妹不管不问,甚至为了周氏母女想要她的命。
思及此处云熙一夜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次日雪依旧在无休无止的落下。
前几日还闲散的将军府众人,今个早早便忙碌起来。
碧烟提着食盒披着昨个儿绣房送来新做的披风,哈着寒气,抖了抖身上的积雪。
鞋尖上染了积雪,有一片水渍。
“姑娘,昨夜儿马房那边的草棚塌了,将二姑娘心爱的白驹给砸死了,夫人发落了好些人,现在各个院落都在修缮房顶,生怕在出了积雪压塌房子之事。
也不知会不会有人前来景秀院修缮房子,奴婢也怕这没完没了的大雪压塌了房顶。”
碧烟一边说着一边将膳食摆了出来,一碟酱黄瓜、一小盘酸笋尖、一小碟鸡蛋饼子、两素什锦包子、两肉包子、一份鸡蛋羹、一份珍珠米粥与前两日比起来甚是丰盛。
云熙望着天,心中升起惨淡愁云。
今个是最后一天,到了傍晚雪就会停。
不知城外百姓是如何苦撑着这三日。
百姓不比官宦富贵人家家有余粮。
一日三餐平日里都难饱腹,如今又遇雪灾,不知要饿死冻死多少人。
云熙收回心神,草草用了些膳食,立马坐在案边开始写起了书信。
吹干墨云熙将信装进信封中放在桌上,转身说道:
“待雪停了将这封书信送去慈义堂交到掌柜的手中。”
一阵风过,桌上的书信已消失不见。
到了傍晚,雪丝毫没有停的迹象,依旧在下。
云熙皱眉,前世这个时辰雪早该停了,今生这雪却越下越大。
“姑娘,刚才奴婢去库房,听闻库房管事的说,翰林大学士季家大姑娘今个没了。”
碧烟手中抱着一床新棉被,老爷可是交待了,姑娘缺什么直接去库房取什么,无须报备给夫人。
这几日阴冷的厉害,姑娘最是怕冷,这棉被万万不能少了。
云熙闻言心下一惊。
“可是季五常季大姑娘?”
这怎么可能,前世季五常可是成了她的嫂嫂,嫁给了云楚。
还为云楚诞下三子一女。
按照前世仔细算来云楚与季五常应该年后成婚的。
这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云熙现下心中打鼓,今生的轨迹与前世她所知道的发生了偏离。
先是出现在景秀院的黑衣人,又是这超出预料的大雪,更是让她没想到前世生儿育女活的好好的季五常会说没就没了。
“正是,库房的嬷嬷还低声叹息,说是大少爷命苦啊,大好前程摆在眼前,待娶了季大姑娘,依着大少爷现在的身份学识,想要入内阁是迟早的事。
现在季大姑娘没了,内阁大学士还会照看大少爷吗。”
是啊,前世的云楚娶了季五常之后顺风顺水,多得内阁大学士提携,一路高升,她前世死之前据闻云楚只差一步就做到了内阁首辅的位置。
如今季五常没了,没了季家的助力,云楚怕是入内阁都难。
“哐当!”
掩着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连带着挂在门口的棉帘因着冲劲被生生扯了下来。
“大姑娘恕罪,老奴没用没能拦着二姑娘。”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蓬头垢面满脸淤青的婆子。
婆子嘴角流着血,身上褐色的棉衣此刻斑驳一片,散乱的发髻上还挂着些许干树枝。
云熙认得这婆子,是祖母送给她管事的嬷嬷。
还未等云熙开口询问发生了何事,便闻一阵娇喝。
“扫把星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母亲,父亲向来敬重母亲向来疼惜母亲,从未与母亲置过气,如今因为你父亲夺了母亲的管家权,还将母亲禁足起来。
母亲好心将你自庄子上接回府,你倒好处处与母亲作对,母亲怒火攻心险些被你给气死,今个我要替母亲清理门户,打杀你这个不孝女。来人将云熙拿下。”
云柔赤红着一双眼,眼眶微肿显然是哭过了。
她还真不知父亲会夺了周氏的管家权,不知这权利现在落到了谁手中,是老夫人手中还是二婶娘手中。
云柔一声令下,身后跟随而来的婆子丫鬟便恶狠狠的盯着云熙,好似随时能扑过去将云熙给撕碎了。
老夫人派来的婆子丫鬟,也唯独那个鼻青脸肿的管事嬷嬷站在云熙身旁,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护着云熙。
其她几人则是将脑袋压的底底的,一个个装聋作哑起来。
“我看你们谁敢。”
云熙一声冷喝,生生止住了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