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国仇家恨,这个词语用的妥贴得很了,在国仇面前,家恨确实算不了什么,不过天下兴亡事,不管兴还是亡,最终吃苦的还是天下百姓!”听完了赵云霓的讲述,饶是见惯了风雨经历了最为离奇经历的练瑶川,都有些动容起来,沉默了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
“到于你一路上的见闻的那些惨绝人寰之事,我也都亲眼所见,而且我还听说过比这些更惨的故事,也无怪有人曾说宁为太平犬,不作乱世人的说法了!”微一停顿,练瑶川却又突然开口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说话之间,他的心头,却涌动着一种自己都说不出来的情绪。
或许站在赵云霓或者这些宋人的眼里,靖康之变已经是他们不能承爱之重,可是后来的历史展中,无论是明末的清军入关,还是联军杀入国内烧杀抢掠,亦或者是太阳旗插到华夏地头,所经历的惨事,数不胜数,唯一不同的便是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知道那身上的疼有多疼,那心底的痛,又有多痛罢了。
“兴亡皆百姓苦”不知为什么,赵云霓却被练瑶川这句话所动,眼中的悲伤渐渐敛去,抬起一双突然变的颇有神彩的丹凤眸子,瞬也不瞬地望向练瑶川,等听完他的话,却又无法克制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便盈满了眼眶,口中更低泣道:“好一个宁为太平犬,不作乱世人,我赵云霓也宁愿为犬吠,为走兽,却偏偏最不愿生于帝王家。”
练瑶川知道自己的话又一次牵了他的心神,同时也为那句偏不愿意生于帝王家而动容,索性不再说话,当他看到赵云霓脸颊上有些微微起了皱,不复初时光泽,好奇的望了一眼,这才转目四下里一望,走到一边,撕下一个绢条,见颇为轻柔,才又走了回来,递了过去。
赵云霓摆了摆手,并不去接,只是以袖轻拭,等情绪平静了下来,似乎觉了脸上的异样,也不管练瑶川是否还在旁边,将两手轻轻一搓,修长的手指左右两边在脸颊上拭过,再轻轻一拉,面部又恢复了原本的光滑。
练瑶川微微讶然,即便他早就知道赵云霓以易容术遮住了本来的面目,但也没有想到这般神奇,不但看不出分毫异样,还能感知到哪里的异样及时的处理,先前倒是小觑了这古人的智慧,只是心底,却又对赵云霓的本来面目更为好奇起来。
“这些话,我以往只是闷在心里,从不与人说起,今日却是难以克制了,让你见笑了!”又过了片刻,赵云霓长出口浊气,从炕上长身而起,走到练瑶川面前凝视着他说道,语气也恢复了原本的从容不迫。
“这样最好,这次离开上京我虽有几分把握,却也不算大,我知道你武力还胜于我,所以到时希望你能替我看护住灵儿那丫头!”练瑶川点了点头,也不以为意,只是说话之间,目光直视着赵云霓,说实话,他对赵云霓的话只信了七分,倒并不是赵云霓说的不感人,而是练瑶川的心性使然。
“究竟是几分把握,就算从重兵把守的上京逃脱不难,但如何从金人的铁蹄追捕下逃生,你可有对策,毕竟等我们离开了,面对着的可是整个大金的追兵和部落游骑,我可提醒你,就算弱小的部落,小儿都敢杀人。”赵云霓并不应承练瑶川的话,而是反问起来。
“看来这些问题你也考虑过,难的其实不是逃,而是如何逃,甚至是如何面对全民皆兵的金国各部!”练瑶川对赵云霓的反应并不诧异,只是点了点头说道,说完后,见赵云霓神色似是考较,才又接着道:“至于有几分把握逃离上京,明日夜间你就知道了!”
“虽然我这条命早就不想要了,但是也不想将其挥霍在这北蛮子的地头上,还有戴冰宇那些人,他们都是被赵佶利用的可怜虫,虽然被我扭转了一些,但归根结底孝忠的还是那人,我也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他们的安危你也不能舍弃!”赵云霓见练瑶川不肯说,也不追问,只是说话之间,足尖一挑,先前掉落于地的刀稳稳当当落于手中。
“练瑶川,若是你今天的话有一句虚言,我会向你保证,无论如何,都会杀了你!”接着,将之架到了练瑶川的脖颈间,见他不躲,依旧自顾自的说完,这才抽刀回手,接着用力一甩,脱手而出,刀锋竟直直插入地面寸许,出异样声响。
“这个我无法答应你,不过我练瑶川做事就是这样,若是需要死,我就死你们前面,至于挥霍如何,人反正都有一死,死前多杀几个北蛮子,权当为宋人报仇血恨了也不错!”练瑶川神色不变,目光却直视着那双深邃如水的丹凤眼,口中缓慢说道。
“不熟悉时看不透你,现在感觉熟悉了一些,觉还是看不透,倒是有趣的很,罢了,我赵云霓便同你闯一闯北国,生死不论!”赵云霓迎对着练瑶川清冷的目光,过了许久,突然轻轻点头,口中坚定的道。
“好,痛快,你这皇子也很有趣,我现在倒是对未来多了一丝信心了!”练瑶川说到这里,将右手屈起,竖与胸前,那赵云霓微微一愣,继而也伸出左手,用力的一握,触手之时,练瑶川只觉得这赵云霓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