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大殿里的气氛诡谲到了极致,金人的太宗皇帝在堂上气得喘着粗气,下面满堂文武却是一个个面面相觑、寂静无声,就连那些各国尚留下的使节,也都一个个坐立不安,但皇帝都没有话,也都不敢退走,只能尴尬留在原地,大眼瞪眼。
“来人,把赵佶、赵桓父子给孤拿下!”完颜吴乞买阴冷的目光扫过殿下的诸人,从一个个人的面上掠过,当看到宇文虚中后,微微停留,瞪了刹那,竟又移开,等绕到垂头的赵佶和一脸惊容的赵桓身上时,猛地提声喝道。
随着完颜吴乞买的命令下达,殿中的禁卫之中立刻奔出几人,掐鸡一般的将赵佶和赵桓父子给拿下,推到了殿中,任两人跪倒在众目睽睽之前,等候上方完颜吴乞买的落,这举动不要说那些使臣,就连大金一众官员都是不明所已的模样,不知道这倒霉的父子二人怎么惹恼了金帝。
“给我把他们父子二人推下去砍了,将人头悬于闹市,方泄孤心头之狠!”完颜吴乞买恶狠狠地摆了摆手,也不管这命令有多么的令人震惊,只是说完之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却将目光缓缓扫向了宇文虚中。
要知道此时金兵除了龙虎大王带去的追兵,大同府,兴庆府和大定府等地也因为练瑶川的出逃纷纷戒严,西夏方面也传过了旨意,却没想到这些地方皆是无事,问题反而出在了龙虎大王那边,怎能不让完颜吴乞买这般恼火。
那龙虎大王赶往草原一事完颜吴乞买自是知晓,他本意便是借合不勒一事让龙虎大王借势在草原为金人立威,却没想到这般没用,与往日能征惯战的形象大为不符,即便那急报之中几多推诿。
至于龙虎大王所说什么有一支神秘人马救援,对完颜吴乞买来说,都是屁话,不过他倒也不是非要杀了赵佶,纯粹只是为了泄愤和借机试探一下那宇文虚中,对宋人的诡诈,这几番下来,已经是深有体会的了。
“太宗陛下饶命,不知我父子二人有什么惹怒了陛下!”赵桓听完已经吓得瘫软在地,倒是赵佶,却心头惊惧之下,仍鼓足勇气,抬头望向了完颜吴乞买,颤着声音询问道,只以为自己和练瑶川之事泄露了一般。
“太宗陛下息怒,这两人不能杀!”宇文虚中似也觉了异样,脸色骤变,只是见那虎狼一般的禁卫就要推搡赵佶父子二人离去,一咬牙关,就准备起身求情,就在这时,摸不清完颜吴乞买葫芦卖得什么药的完颜斜也突然摆手喊停了禁卫后,开口劝和道。
其实作为看过那急报的完颜斜也,也不知道完颜吴乞买为什么会牵连赵佶父子,只是他又不能不出言,毕竟这二人活着的战略政治意义要比死了大得太多,所以可不能由着完颜吴乞买这般浪费杀掉,所以也顾不得他有什么考量了。
“是啊,陛下,昏德公父子在我大金一向谨慎微,不知何事惹恼了陛下!”左丞相见完颜斜也说话,也起身劝说起来,有了这两位举足轻重的人物开口,其他但凡说得上话的也多开口劝说。
“算了,这事也确实怪不得昏德公,退下吧!”见众人都在求情,那完颜吴乞买方才也只是气头上下的令,自己也没有想到后面如何,见状只得摆了摆手,让那些禁卫退下,表情这才缓和了一些。
那赵佶父子逃过了一劫,颤声谢过,之后互相搀扶着,回到了席位那边,赵桓脸色已如白蜡一般,眼中尽是惊恐,赵佶也比他好不了多少,额头皆是汗水,毕竟先前谁也摸不准完颜吴乞买是不是虚张声势,虽然赵佶自信这会儿他不会杀了自己父子,但真要是一怒之下被杀了,连找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宇文虚中看到这一幕,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其实这次赵构派他过来议和称臣,实在是几路兵马打得狠了,使得南宋那刚成立的朝廷风雨飘渺,成为高宗的赵构更是连龙椅都坐不稳,被金人赶得到处跑,生怕步了赵佶后尘,所以待被强硬留下,有着自己打算的宇文虚中也就顺水推舟了。
只是眼下看这完颜吴乞买也不是好相与之辈,还指不定回头怎么相处呢,宇文虚中想到这里,轻叹一声,也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倒是完颜斜也,抬眼之间,若有所思地望过场人诸人神色。
“今天之宴到此结束,除左右丞相和左右平章知事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改日孤再设宴与众卿共饮!”饶是如此,完颜吴乞买仍被龙虎大王气得不轻,等他泄过了怒火,看着殿上鸦雀无声的一众官员大眼瞪眼地看着自己,强行平复了心底的怒气后,对他们摆了摆手,面无表情地说道。
见完颜吴乞买都了话,底下的一众心眼通透的大臣立刻一个个躬身告退,赵佶父子也被带了出去,只是这么一来,赵佶心底对自己的猜测更为肯定,一时间先前的担忧尽去,心情也好转过来,虽然表面上仍拘谨得很,但落在熟悉他的赵桓眼中,仍是颇为费解。
等大臣鱼贯退出了大殿,那些宫女和侍从立刻将杯盏案几等撤了出去,而完颜吴乞买,则带着完颜斜也和几位重臣,移驾到了宁安宫,等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