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启睿有点没反应过来,以致于笑容都还没及时敛去,就立即问着马士英:“马公,你刚才说要拿谁?”
马士英看着丁启睿,回道:“自然是拿你!”
丁启睿这才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但他很不理解啊。
明明是马士英自己答应了要发动江北诸镇几十万明军清君侧的,且因此决定今天在宿州城设伏锦衣卫,救下自己伯父丁魁楚的。
可怎么马士英突然要拿自己?!
“这年头,文臣士大夫之间还能不能互相信任?”
“关键自己还砸了银子的!银子都不靠谱吗?!马士英,你到底几个意思啊?!”
丁启睿现在内心很想问这一句。
黄得功这时候已奉马士英命令,将丁启睿押了起来。
他早就知道了马士英的真实意图,并赞成这个时候必须坚定不移地走忠君路线,所以这时候也就非常配合马士英。
马士英让他拿丁启睿,他也就没有带丝毫犹豫的。
“马贵阳!你混账!你这个卑鄙小人,你竟说话不算话!”
丁启睿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被背叛,并因此破口大骂起来。
马士英则回道:“你自己太蠢,能怪谁。”
说着,马士英又对丁启睿道:“你自己也是带过兵的,兵不厌诈的道理,还不懂吗?”
在一旁的黄得功也忍不住淡淡一笑。
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丁启睿的层次的确不如马士英很多,如今甚至还有其亲手写的清君侧檄文在马士英手里。
这完全可以做为诛九族的铁证了。
“你!”
“怎么这样!
丁启睿顿感被羞辱,而朝马士英大声叱喝起来。
马士英则在这时候拿出丁启睿拿出的檄文来,一边展开檄文,一边说道:“天下人谁不知道,我马贵阳虽无治国安邦之才,但对朝廷的一颗赤胆忠心还是有的。你丁启睿竟如此看轻敝人,还要敝人一起谋逆,甚至写出谋逆檄文来,我马贵阳怎能容你这不忠不臣之辈!我恨不能生吞你的肉,喝你的血!”
丁魁楚在底下一脸错愕,敢情自己被自己侄子从一个通敌罪犯坑成了一个谋逆罪犯?
“马贵阳!”
“你无耻!你枉为士大夫!竟如此奸诈!”
丁魁楚也就跟着大骂起来。
他是真的恨啊,恨马士英竟然只是想借着自己丁家更上一层楼,而没有因为大家皆是文臣,而要救自己的意思。
没多久。
城门便大开。
丁启睿则被交到了锦衣卫手里。
马士英还款待了锦衣卫李若琏。
“江北诸镇,最善战的黄虎山乃公亲手提拔起来的下属,高杰等亦不过是丧家之犬,只公才容得下。可以说,公真的控有数十万兵,缘何真的不欲清君侧?公应知道,天子在京师所做的那些拷掠公卿的事,以及南迁途中污辱官绅的事。”
而在马士英款待李若琏后,其好友阮大铖还是忍不住问起了马士英没有清君侧的原因。
马士英笑道:“你只看到敝人可以控制几十万官军,可你就没看到陛下带着南下的是多少人?那可是上百万户军民啊,还有抄没得来的数千万两银、数百万石粮,还有一个正统名分在,你说得了不得了?”
“不得了!”
马士英将茶盏往桌上一放,主动回答道。
接着,马士英又道:“有民、有钱、有粮,这就相当于有兵,而且是能拿出上百万兵!除非他天子主动持手诏来叫敝人清君侧,不然,敝人可不敢贸然行事矣!甚至得赶在东林党之前,表一番忠心,省得将来因为握有兵权被诛!正好,如今丁氏一族的人头是一个机会。”
阮大铖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道:“是啊!如今天子南迁,带这么多北方军民来,如果不处置妥当,随时可以变成上百万暴民,何况还有正统名分在!就算是真的劫掠山东、河南和南直隶,世人也不敢过分斥其罪。”
马士英此时不由得冷笑起来:“亦不知江南诸官绅会如何面对天子和百万户北方军民。敝人非江南人,倒不介意,将江南之膏腴之一半拿来养这些南迁之民。”
接下来,马士英为表忠心,以不放心和迎驾为由,亲自护送着李若琏等锦衣卫、押着丁启睿等到了东昌府,见到了崇祯等人。
刘泽清在东昌的旧部对刘泽清的确没有那么忠心,待刘泽清的首级与崇祯的旨意一到,这些人全都表示遵从旨意行事,被调离到了其他地区。
而王录和崇祯等也就顺利进驻了东昌府。
马士英在见到崇祯等人后,便将丁启睿企图撺掇他谋逆,而他将计就计将其捉拿的事说了。
崇祯自然极为高兴,肯定了马士英一番。
在这之后,范永斗等晋商主犯也被押到了东昌。
崇祯便下旨让刑部尚书凌义渠会同锦衣卫、大理寺、都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