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显然是虚伪到了极点,明明是因为这年轻太监白衣胜雪,容颜绝世倾城,若是女儿身,怕是真正的红颜祸水,能够乱社稷,毁苍生。
公羊小浅轻声道:“奴才的奉承只有俗人才爱听,哀家天天听,听的耳朵都起茧了。
出了这明月宫的门,哀家是皇后,但是在这门里,哀家想要有一个真正可以倾诉,可以像朋友一样聊聊天的人。
哀家觉得你是,所以就叫你来了,你是吗?”
夏白想了想觉得自己没那么多愁善感,也没那无聊,于是坦然摇摇头:“我不是。”
公羊小浅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你还说你不是?你还说你不是?哪个奴才敢在哀家面前说不是?”
夏白奇道:“那我若回答说是呢?”
公羊小浅如一只狐狸般,咧开了唇,露出两颗小虎牙。
她看的是人,一个人说什么可能作假,但是这个人的动作神情做不了假。
面前这白衣太监,就算弓着身,也是一身卓尔不群的傲骨。
就算那一双眸子看似温和恭顺,但却难掩其中的淡漠。
所以无论他说是或者不是,皇后都觉得他就是。
当然如果面前的太监丑陋无比,或者相貌常常,皇后管他有没有傲气了,理都不理。
但现在,公羊小浅就不提颜值的事儿,她就只说傲骨,只说欣赏。
这就是权贵们说话的艺术。
皇后显然深谙此道。
这种虚伪,也救了她一命。
公羊小浅拎着壶,为这位新来的“朋友”斟酒满了,“喝一杯。”
夏白摇摇头:“没喝过。”
“没喝过才要喝嘛...哀家小时候随着父亲出外历练,那时候我们中了埋伏,天寒地冻的时候趴在雪地里,周围全是搜查的敌人,父亲就把酒壶给我,让我喝一口。
哀家永远也忘记不了那烈酒焚烧着五脏六腑的感觉,温暖,灼热,甚至连身上的都雪全化开了,手脚也暖了起来,那一大口烈酒是真正的救了哀家一命。
从那之后就喜欢上这东西了,小白你试试嘛。”
公羊小浅很快利用称呼,拉近了和眼前“朋友”的距离。
夏白感受到她的善意,而且她是皇后,自己是贴身太监,没道理这样都不喝,于是便是端起那青玉酒杯,看着温热,琥珀色的酒水,一饮而尽。
辛辣感环绕在舌尖,随后是一种暖暖的感觉,从心底升腾起来。
这酒很烈!
但夏白不知道。
他觉得这种暖意,让他似乎心底的那种自卑与痛苦,得到了奇妙的缓解。
“怎么样?”皇后凑过脸,看着他。
这容颜,真是太完美了...
公羊小浅心底感慨着,偏偏因为他不是女人,又生不出任何的嫉妒。
夏白温和道:“皇后娘娘,以后每次喝酒,请叫上我吧。”
皇后像一只小狐狸笑了起来,因为宫女都被她赶出去了,所以便是亲力亲为,直接拎来了一坛子酒,带着一股江湖及军旅的豪气道:“明月宫,酒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