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左手持弓,右手拉着弦,左手笔直,右手不断的用力,那汉弓发出一阵阵的闷响,刘长咬着牙,怒目圆瞪,右手越来越靠后,他脸色涨红,双手颤抖着,手臂肌肉鼓起,弓弦被拉的犹如满月,不断的抖动着,周围的群贤们瞪大了双眼,站在两旁,捂着嘴,都不敢说话。
“砰!!”
刘长猛地松开了右手,箭矢犹如闪电般飞出,眨眼间,便直接穿过了不远处的草人,又飞出了一段距离,最终才插在泥土上。
周胜之大叫着,激动的冲到了草人的身上,指着那草人胸口的洞,大叫道:“大王威武!!”
“大王威武!!”
众人纷纷大叫了起来,刘长傲然的收起了弓。
“这算得上什么?寡人跟随灌侯习弓马,前些时日,我在他的府中纵马骑射,一箭险些射穿了灌侯的盔甲!”
灌阿点着头,说道:“是啊,确实是这样的,阿父都吓坏了再也不敢站在木靶旁边了。”
刘长小手一挥,说道:“这次秋狩,寡人要作为诸侯王来参与,你们可都要做好准备啊!”
“萧延,你负责为寡人驾车!周亚夫,樊市人,你们俩身矮,便做车左车右!”
“灌阿,周坚,吕仲,你们三负责将猎物搬上车!”
“夏侯灶,陈买,吕禄,卢他之,你们是会骑马的,到时候便纵马为寡人驱赶猎物!”
狩猎是大汉最重要的活动,从先秦开始就是这样,原先刘邦还在的时候,刘长是不许一同前往的,可如今他不再是公子,而是大汉的诸侯王,根据礼制,自然是有资格跟随天子前往狩猎的。
刘长一直都很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因此也是做了不少的准备。
他正吩咐着众人,忽有一个下人前来,吕禄急忙上前,跟那人聊了几句,方才急忙走到刘长的身边,“大王,阿父让你过去一趟”
他们如今正在建成侯的后院里玩耍,因为整个长安,就建成侯的府邸是最大的,刘长持弓,也没有惧怕,大笑着,让吕禄为自己引路。自从阿父逝世之后,舅父已经有快有一年多不曾见过自己。
刘长知道,他是因为吕台的事情而对自己有所怨恨,不只是自己,他对阿母也很不满,如今都不怎么来椒房殿了。
吕释之看起来比以往要憔悴了很多,也不再披甲,身躯稍微佝偻,脸上的肉也变少了,让他看起来病怏怏的,他看到跟着吕禄前来的刘长的时候,一时愕然,险些没能认出这个犹子。
不过一段时日不曾相见,这竖子便已比吕禄还高出了一个头,浑身鼓鼓的,虎背熊腰,他手持汉弓,大摇大摆的前进,傲然的看着周围,就仿佛是一头猛虎正在巡视自己的领地,霸气侧漏。
“舅父!!”
刘长笑着大叫着,几步冲到了吕释之的身边,抬起头来看着他。
吕释之惊愕了片刻,“你这竖子你这都快跟你阿母一样高了”
“哈哈哈,舅父,我又不是八九岁的孩子了,自然是要长高的!”
吕释之看起来有些惆怅,感慨道:“真快啊我还记得你就跟地面一样高”,吕释之伸出手比划着,“不仔细看都看不到你你都长这么大了”
“舅父啊,许久不见,您无恙?我几次都想来拜见您,可是您的下人不让我进还离间我们的感情,说是您不想见我后来我以礼相待,据理力争,他们终于不阻拦了”
“那可不,我总共就六个家奴,你给我打伤了五個,剩下那个是个年近六旬的老者,怎么敢拦你?”
“嘿嘿嘿”
刘长咧嘴傻笑着,吕释之却敲了敲他的头,生气的问道:“你若是想吃肉,难道我会不给你吗?为什么总是来偷呢?”
“不,舅父!”,刘长严肃的说道:“我师傅张相曾告诉我,大丈夫不食嗟来之食,我身为荀子再传,必须要自食其力”
吕释之不由得笑了起来,过了片刻,方才问道:“你阿母还好吗?”
“不是很好整日都在念叨着您嘴里虽然不说,可也多次向我询问舅父您的情况舅父实在不该疏远阿母吕台又没有死,我兄长心善,最后也只是将他贬为城旦,让吕产来继承爵位何况,吕台那是自作自受!”
“舅父啊,我知道您与大舅父亲近,可是,吕台这么做,如今若是不惩罚,迟早都会给大舅父脸上抹黑,若是大舅父还在,看到吕台那个样子,我想他肯定会亲手宰了吕台!阿母也是为了大舅父的颜面着想啊”
吕释之沉默了许久,点了点头,“告诉你阿母,我晚上去看她”
“好嘞!舅父,那我去玩了啊,对了,舅父带只羊过去呗?”
“你不是不食嗟来之食吗?”
“哦,师傅还教导过我:长者赐,不能辞。”
“滚!”
看着刘长落荒而逃,吕释之这才笑了起来,挥了挥手,叫来了一位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