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
当刘长跳进了椒房殿的时候,吕后还在看着面前那无休无止的奏表。
吕后颁布了太多的政策,仅仅三个月内,所颁发的政令比刘盈这两年所颁发的还要多,而这些政策虽然是由群臣来落实,可具体方向还是把握在吕后的手里,吕后治政跟刘盈的方式截然不同。
刘盈是逐步减少百姓身上的栅栏,让他们放开手脚,发展农业,经济,不怎么干涉农商之事,减少他们的负担尽快的恢复国力。而吕后则是强势的干预一切,通过自己的政策来加快这种恢复的速度。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刘盈时期不许官吏们耽误农桑之事让百姓们安心耕作,而吕后时期,她下令让各郡县推举优秀农民,予以勉励,亲自下书表彰想想一个普通的农民可以因为耕作得力而受到庙堂的表彰,这是何等的鼓励。
同时她还下令,允许以往逃避山林、湖泊和迁徙他乡的农民回到家乡并归还田宅官吏不得因其过去有不法行为打骂或歧视一视同仁这让很多因战乱而躲起来的百姓们重新走出山林归于大汉的统治之下。
她下令群臣以身作则释放隶臣,各地的官吏严格限制隶臣的数量,让他们都回乡务农官吏要严防地方大户收纳隶臣。
又裁减了大批的将士,让他们返回家乡,优先给与他们土地,妥善安置,让地方多以他们为吏。
又下令各诸侯国效仿庙堂之政,不许自设制令!
如果说历史上的文景之治是给汉武帝打下了基础,那吕后执政的这段时间,就是给文景之治留下了基础。
正因如此她的工作量跟刘盈完全不在一个程度之上,起早贪黑时不时就要外出亲自查看,前来禀告大事的群臣也是数不胜数刘长想跟她安心吃顿饭都变得很难。
察觉到刘长到来,吕后放下了手中的竹简,活动了一下脖颈,发出了咔嚓的响声。
刘长笑呵呵的站在吕后的身后,轻轻为她捏肩。
吕后沉默了片刻,方才问道:“要多少?”
“不要钱!”
“打了谁?”
“没打!”
“哦。”
吕后这才又拿起了手里的竹简,刘长咧嘴一笑,低声问道:“阿母啊,唐国各个郡守,都是杰出之人,奈何,庙堂里的贤才大多跋扈无礼,我将来前往唐国,如何管的住他们呢?”
“你想要宣义?他不能给你”
“阿母说的什么话,唐国不缺倔驴,我听闻王陵为人耿直”
“那我帮不了你,若是你能说服他,带走他便是他不听我诏令。”
“哈哈哈,只要有阿母这句话就好!”
刘长大喜,捏肩也就捏的更加起劲。
正捏着肩,忽有近侍走了进来,说道:“太后,建成侯前来拜见!”
“让他进来。”
吕释之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刚进门,便叫道:“太后,这个宣义是不能再放任不管了!!”
他说着,忽然看到正站在吕后身后的刘长,收起了怒气,笑着说道:“长也在啊。”
吕后看都没有看他,冷冷的问道:“宣义做了什么,让你如此愤怒。”
“您前不久才册封我吕氏数人为侯,今日,他们就被宣义给抓起来了,我派人去宣令,他竟连我派去的人都给抓住了!我听闻,吕忿已经被他所杀,其余几人也是被他打得不成人形正在廷尉大牢内!”
“哦?你是听谁说吕忿已经被处死的?”
“是廷尉正监王恬启之言也!”
吕释之愤怒的说道:“为何不让王恬启来担任廷尉的位置呢?他也是刚正不阿的人,又与我们亲”
吕后猛地抬起头来,盯着吕释之,吕释之仿佛被掐住了脖子一样,顿时不再言语,吕后死死盯着他,“若是我没有记错,建成侯只是中尉,中尉何时开始负责廷尉的人选了?”
吕释之大惊,急忙大拜,“不敢,只是那宣义”
“中尉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可,廷尉之事如何,廷尉自会与我上奏再有下次,你这中尉也就别再做了。”
吕释之吓得够呛,急忙请罪,这才悻悻而去。
刘长看着舅父的背影,无奈的摇着头,舅父年纪越大,人就越是糊涂,如今阿母都不许这些吕氏族人以亲戚的称呼来叫她,都要称为太后,这已经是表达的很明显了,舅父怎么还看不穿呢?
“这件事,跟你有关系吗?”
“什么事?”
“看来是有关的,为何要抓他们?”
“这些人嚣张过头了,四处败坏阿母的名誉,我也是一片孝心”
吕后没有再理会这个混账东西,看着一旁的近侍,让他去将王恬启给叫过来。这位王恬启,年纪并不大,曾经跟随周吕侯吕泽作战,与吕家的关系向来很好,先前因为讨伐陈豨的功劳封为梁国相,辅佐刘长的五哥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