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是不明白”
栾布骑着骏马,已经行军了三四天的他们,此刻看起来都有些疲倦,栾布跟季布同行,栾布摇着头,“大王平日里看起来虽鲁莽,却是有慧心,从不做冒失的举动,这次前来讨伐匈奴,怎么就变得如此莽撞呢?”
“难道大王对匈奴的敌视已经到了可以轻生死的地步了吗?”
得知栾布的困惑,季布却不为所动。
这同样也是让栾布很是惊讶的事情,季布这些时日里,完全不劝阻大王,当初张相派遣他为副将,就是想着他能劝说大王,让大王早去早回,可是如今,季布却完全没有承担起自己的使命:你个太后舍人是怎么当的啊?
季布轻声说道:“你不必担心,大王这么做,当然是有自己的安排。”
“别看大王说的大义凌然的,若是真有危险,他会果断的逃走大王从来不在乎颜面什么的,你跟随大王最久,应当是知道大王性子的。”
“这倒是不过,在这大漠,如何跑得掉啊?”
“在这茫茫大地,要跑也难,要追也难”
季布眯着双眼,说道:“我一直都在想大王这么做,是不是为了让太后将他的老师放出来作战。”
“嗯??”
栾布一愣,沉思了片刻,“还真有这个可能,长安那里失去了与大王的联系,定然是要派人来救援的不过,太后会相信淮阴侯吗?”
“肯定不会相信。”
“但是相不相信与用不用,就是不同的事情了。”
“大王还真是奸诈啊!”
两人正说着呢,刘长便纵马来到了他们的身边,“你们在说什么呢?”
“我们在夸大王您为人厚道,百战百胜,天下无双。”
刘长咧嘴笑了起来,“那没事,你们继续继续吧!”
刘长傲然的问道:“寡人自从唐国出兵之后,连续击破了十余个匈奴部族,斩获数万,劫掠的物资更是数不胜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这样的战绩,跟白起李牧他们相比,如何呢?”
栾布看着这位不要脸的大王,说道:“大王自从出兵之后,从不攻打数量比自己多的匈奴人,专门挑选没有军队的部族来进攻,斩获数万,其中披甲者却不过千,大王率虎狼之军,专门攻打匈奴“强悍”的大部族,百战百胜,实在令人敬佩!白起李牧在大王面前又算是什么呢?”
这些时日里,刘长完全就是带着军队在跟敌人玩捉迷藏,但凡遇到千人以上的匈奴军队,刘长转身就跑,从不恋战,四处躲避,专挑一些弱小的部族来进攻,离间诸族,鼓励他们弃明投暗,改正归邪,被追杀了十余天,刘长的军队却已经接近万人了。
按着栾布的看法,自家大王跟这些蛮夷是臭味相投,相处的非常愉悦,从前都是大汉追杀匈奴,匈奴边跑边打,让汉人破口大骂这不要脸的战术,而在此刻,这样不要脸的战术却被刘长发挥到了极致,变成了匈奴人在后头追,刘长在前头劫掠,匈奴人破口大骂。
而在此刻,也确实如栾布所想的那样,稽粥忍不住的破口大骂。
他召集了近六万人的骑士,在这大漠上追杀唐王。
因为这里大多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因此,他只能将军队分为数部,各部分别去搜寻,找到刘长的下落之后,缠住他,不让他离开,同时联系周围的各部,将他包围住,再歼灭掉。
这个战略制定的不错,可是具体施行起来就不太容易了,唐王跑的太快了,偶尔遇到了匈奴的骑兵,转身就跑,稽粥为了不吓退对方,可是刻意减少了每支搜寻部队的数量,就是如此,唐王也根本不战,就是跑。
稽粥已经从河南地追到了原先丁零人所在的领地里。
要知道这里可是匈奴的最北部,刘长可能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汉人。
天气愈发的寒冷,稽粥却迟迟不能追到唐王,沿路的部族却纷纷遭受唐王的毒手,他的军队反而越打越多,这样的恶心的打法,真的是让稽粥咬碎了牙,到底是谁创造了草原上这般恶心的打法?
哦,是阿父啊那就没事了。
越是往北走,天气就越是寒冷,好在,刘长他们这些时日里所斩获的物资里,也有大量的御寒物品,这些唐国的骑士们也顾不上什么胡不胡的,从头到尾,几乎都是胡人的装扮,甚至连双腿,都像匈奴人那样穿起了“裤”,包括刘长也是如此,最开始他还想装一装,说自己从不惧冷之类的,可是没撑过几刻,他就认怂了,急忙换了衣着。
若不是他们的旗帜,这些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唐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冒顿带队来巡逻了。
刘长呼出了一口冷气,叫道:“这鬼地方寡人看来是不能如愿了!”
“哦?大王有什么心愿?”
“寡人还想着站到狼居胥山上撒泡尿来着看这天气,岂不是要把鸟给冻掉了。”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