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拿起了面前的茶,抿了一口,轻轻吃了起来,这个时代的茶,是稠密的,需要嚼着吃。
冯敬坐在一旁,好奇的看着面前这位恶名昭著的国相。
似乎天下无论出现了什么样的事,众人都会怀疑是陈侯所做的,该说是陈侯智计无双呢,还是说陈侯为人有问题呢?很多时候,众人怀疑他,并非是他的恶名,而是因为他有这个能力,论阴谋,他陈平可是老祖宗级别的。
陈平看起来完全没有将刘长的吩咐当回事,细嚼慢咽,没有半点急着要为自己洗刷罪名的意思。
“陈相?我们何时起身?”
“你随时都可以起身。”
“这您呢?”
“我还没吃完。”
“您看起来一点都不急?”
“我为什么要急呢?”
“您不怕这件事会牵扯到您吗?”
就在方才,冯敬也从陈平这里得知了大王遇刺的事情,冯敬是又惊又惧,可陈平这副表情,怎么看都有些瞧不起这次刺杀的意思。陈平平静的说道:“这又不是我所做的。”
“做这件事的人,很愚蠢。”
“若是我来我可不会在长安动手,派人去唐国,收买几个胡人,在酒中下毒,将事情都赖在匈奴人的身上,让唐国与匈奴再次开战,同时削弱唐国和匈奴的实力这不是更好吗?什么样的蠢人会在长安动手呢?”
冯敬脸色大变,愤怒的站起身来,“你这是什么意思?怎敢对大王怀有歹意?!”
陈平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完全无视了面前这位愤怒的唐臣。
“走吧。”
陈平站起身来,令人准备马车,便跟冯敬一同离开了府邸,他们的目的地却不是廷尉,而是大王所遇刺的那个食肆。当他们赶到这里的时候,甲士们还在周围驻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陈平是领命前来调查的,自然例外。
陈平看了看周围,吩咐道:“将当初跟随大王前来的人还有廷尉都叫过来。”
趁着甲士们去叫人的时日,陈平就在食肆内转了起来,时而坐下来,时而抚摸着案,时而查看地面,行为很是古怪,冯敬一脸的困惑,跟在陈平的身后,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查验什么。
很快,当时跟随唐王前来的甲士,还有那位王教头,廷尉都回到了这里。
廷尉王恬启,对陈平是相当的尊敬,即刻行大礼拜见,陈平笑着点了点头,“我想要看看行刺所用的匕首。”
很快,陈平就看到了凶器,他把玩了片刻,走到了刘长所坐的案牍前,挥了挥手里的匕首,朝着面前猛地一刺。
“不对陈侯,不是直刺,是从下往上的挑”,王教头认真的提醒道。
“哦。”
陈平点了点头,将匕首递给了王恬启,“那你们回去吧,我也该离开了。”
陈平转身就要离开,冯敬急忙跟在了他的身边,“陈侯?接下来去哪里?”
“去皇宫。”
“啊?还有不少人看到了,不去问问吗?”
“不必了。”
陈平的话很少,当他坐上马车,朝着皇宫出发的时候,冯敬一头雾水,陈侯这到底是在搞什么?
“阿母来,坐。”
刘长笑呵呵的扶着吕后坐了下来,宫内就剩下了刘盈,刘长,曹皇后,以及太后四个人,祥已经被人带走了。吕后的眼神非常的冷酷,哪怕是刘长到来,也没能让她的脸色缓和多少。
“阿母,大哥又怎么惹你生气了?”
吕后没有回答刘长的问题,却是质问道:“你也要跟你大哥一样,来保护想要谋害你的人吗?”
“阿母,寡人乃是儒家荀子之嫡传,绝不会做出以德报怨的蠢事!”
“那就不要拦着我回去。”
“不过,到底是谁来谋害我,这还不好说啊。”
刘盈此刻却悲愤的问道:“阿母!您这是什么话,皇后怎么会谋害长弟呢?您非要将所有您不喜欢的人都杀死吗?!为什么不先杀了我呢?!”
“今日长在城内的食肆里,遇人行刺,有奸贼想要下毒谋害他刺客身上找到了曹参的节你还想要护着皇后吗?!”
吕后愤怒的质问道。
那一刻,刘盈整个人都傻了。
他猛地看向了刘长,又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皇后,看着情绪愈发激动,浑身颤抖着的刘盈,刘长几步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臂,盯着他的双眼,“兄长,你且不要急,前来行刺的人,怎么会带着曹家的节呢?!”
“我并不觉得这是大姊所做的。”
几乎崩溃的刘盈也不知有没有听到刘长的话,他的眼角滴落着泪水,张开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兄长,无碍我没事这奸贼,我一定会抓住来没事,你不必担心!”
刘长伸出手来,擦去了刘盈的泪水,再三劝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