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不疑离开之后,刘敬的狱友方才又被带了进来。
这位狱友看起来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留着长长的胡须,发须全白,倒是非常的好看,他重新坐在了刘敬的身边,这位狱友叫司马季主,乃是黄老学派的一位大家,地位可能不如王公,可论学问,也未必就怕了王公。
这位在学问上有很深的造诣,各派的知识都知道一些,就是有个不太适宜的小爱好,喜欢蹲在路边给人占卜。
这个爱好放在以前倒是没什么可是在武最之后,显然就有些问题了。
刘敬知道这个人,在入狱之后,便让张释之将此人与自己关在一起,在闲暇时日,两人就切磋学问,准确来说,是刘敬跟他请教一些学术问题,论学术,十个刘敬绑在一起也比不上对方,当然,论处政,那十个司马季主也不如一个刘敬。
“刚才哪位是?”
“哈哈哈,您精通易,黄帝书,怎么还算不出他是谁呢?”
司马季主眯着双眼,笑了笑,说道:“那我便算一算啊”
他低着头,轻轻算了起来,“此人定然是张不疑!”
刘敬一愣,“还真的能算出来?”
“那是自然,他年纪不大,廷尉都对他客客气气的,模样格外俊美,为人骄横,对您都是不屑一顾的样子,不是传闻中的御史大夫张不疑还是谁呢?”
司马季主自信的说道。
“您这是想出来的,可不是算出来。”
“不,算只是一个方式而已,说到底,都是一种探索我本人并非是相信这些东西,但是我希望能通过这些东西来探索这个世界您说,到底什么才是道呢?”
刘敬一愣,顿时无法回答。
此刻,在皇宫内的新亭边上。
刘安光着脚,很是随意的坐在了一处石头边上,用手臂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惬意的看着远处的水流,不知在想着什么。
风轻轻吹过他的脸,刘安的目光又跟随着那风的方向缓缓远去。
刘启等人站在不远处,对着他指指点点。
“他又开始了”
刘祥摇着头,“安什么都好,就是喜欢时不时发疯你说他也不玩,坐在那里做什么呢?”
刘卬迟疑着说道:“我听闻书读多了都这样。”
刘祥得意的说道:“还好我从来都不读书。”
刘启骂道:“你们知道什么安这是跟古代的贤人们一样在想着大道理呢!”
“会不会是在想秦家女?”
几个竖子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刘安的身边。
刘安的某些行为,对这些竖子们来说,实在是有些太奇怪,他们的这位兄弟,身边总是放着书,偶尔不读书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找个安静的地方坐着,通常要坐很久,也不知在做什么每次询问,都是一些很诡异的回答,他们完全无法理解。
看到这些竖子们前来,刘安笑着看向了他们。
“你们怎么来了?”
刘祥小心翼翼的问道:“安啊,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刘安看着周围,忽然感慨道:“我在感受道我想知道,这道到底是什么啊”
这个问题,对于这些竖子们来说,显然是超纲了,他们一脸的茫然,听不懂刘安在说什么。
刘安却继续说道:“道,它覆盖天承载地,拓展至四面八方,高到不可触顶,深至无法测底,包裹着天地,无形中萌育万物用天作车盖就没有什么不能覆盖了,以地做车厢就没有什么不能承载了,用四季作良马就没有什么不可驱使的了,用阴阳做御手就没有什么不完备的了”
几个竖子面面相觑。
听着刘安一如既往的自言自语。
“他到底在说什么啊??”
刘启沉默了片刻,“大概是很高深的学问吧。”
“这就是老师从来不骂他的原因吧?”
“老师不骂他是因为害怕大母赐酒吧?”
“放屁!”
几个竖子站在刘安的身边嬉笑打闹,而刘安自顾自的感慨着这个世界,这一幕,形成了一个极为鲜明的对比。大汉之初,或许韩信可以带一个“子”字,算成兵家的圣人,只是兵家这个概念太大,没有办法确定,而韩信又没有自己书写的兵法传世。往后的做题家们,无论是叔孙通,张苍,浮丘伯,陆贾,贾谊
他们都很有学问,可还是配不上一个“子”字,比起圣贤还是差了那么一步。
而大汉第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圣贤,黄老学派的集大成者,他在当时被称为刘安子,汉后多称为淮南子,这个淮南子,不是说是淮南王的儿子,而是一个敬称,就如孔子,荀子,韩非子是一个道理的,不过,此刻的韩非子还叫韩子,只是后来出了一个韩愈,他才变成了韩非子。
他在后来没有获得先贤那般的超然地位,主要就是他的事迹影响了他的名誉,大汉也不敢吹捧一个反贼啊
此刻,这位萌芽之中的圣贤,已经诞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