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还要年长的刘章抿了抿嘴,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仲父,需要我派人让他遣散门客吗?”
刘长摇了摇头,“算了,因为这件事处置灌婴,那其他那些养士的大臣们也得一并处置才行,否则就是不公...这些人都老了,有大功劳,就让他们养着玩吧,你派人让灌婴注意下规模就好....”
“唯!”
对这些存留了战国遗风的老家伙,刘长也没有多说什么。
接下来,刘长却饶有兴致的看起了赵国刺史所发来的报告。
“哈哈哈哈”
刘长忽然笑了起来,刘章都被吓了一跳。
刘长指着那记录的内容,捂着肚子说道:“你看看这厮,哈哈哈,他一直都当着刺史的面前辱骂朕,朕还觉得这厮胆量不错,没想到啊,原来是这厮根本就不知道刺史会记录他的言行啊!”
“朕居然跟这么个玩意较量了这么久,斗智斗勇...说出去都有损朕的威名啊!有损皇室之颜面!”
刘长摇起了头,深以为耻。
刘章刚咧起嘴,却又迅速忍住,这是自家三仲父,作为晚辈,无论多好笑都不能笑。
“这就是阿母的重要性了,你看,阿父给了他那么一张脸,他阿母给了他这个智慧...平日里看着还行,可时不时就要做出一件傻事来,不行,朕得让这厮长长记性...取笔墨来!”
就在刘长提笔,正要书写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哭声。
刘长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
“陛下”
当刘郢客哭着跪在刘长面前的时候,刘长心里就已经明白了。
刘章随即哭了起来。
连带着吕禄等近侍,都是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顿时哭声笼罩了整个厚德殿。
不知为何,刘长却厌恶这哭声。
“哭!哭!哭!哭什么?!”
这一刻,刘长似乎张文远附体,一声怒喝,竟是让众人止啼。
看着默默流泪的刘郢客,刘长一把将他拽了起来。
“仲父走了?”
刘郢客只是哭着,点了点头。
刘长长叹了一声,紧紧抱住了面前的兄弟。
“勿要再哭了,把眼泪擦干净,返回楚国吧,你的阿母,年幼的弟妹们,都需要你的安抚...仲父他,很早就看破了生死,根本不在意这些,你若是能将楚国治理好了,他就会以你为荣....”
“朕这就给你安排车架....禄!!速速安排!!”
“唯!!”
刘长拉着刘郢客的手,两人一同走出了大殿,走在路上,刘长还在不断的安抚着刘郢客。
“不必太悲伤,迟早都能相见的!”
“定要做出一番成就来,往后才有颜面相见,楚国的事情,仲父的后事,我都会派人去办,你不必担心!”
“兄长...我知道了。”
刘郢客此刻也顾不得比较两人的年纪,刘长的话语,给与了他极大的安全感,犹如兄长那样。
“去吧!去吧!”
“大丈夫,不可作妇人状!”
.......
这几天,司马季主是非常开心的,他出狱的消息传出之后,即刻就有很多朋友登门拜访。
“初出廷尉,公安否?”
“安?公亦知吾得佳徒耶?”
这么一番话,来拜访的朋友都不由得怀疑,是不是在廷尉被关了太久,这脑子都关出问题来了,谁问你徒弟的事情了???
不过,他们确实很久没有看到这老头如此开心的样子了,他拿着弟子的言语,得意的拿给自己的老友们炫耀。
他的这些老友,大多都是一些不愿意出仕,便从事各种行业隐居下来的贤人,这些人半信半疑的拿起了这些纸张,只是看了片刻,便呆若木鸡,好文章啊,直指大道,直指人心,这不是这老头自己编出来愚弄自己的吧?可往下看,又看到很多关于实践应用的部分,这就不是司马季主的风格,看来不是他所写的。
朋友们争相翻阅,啧啧称奇。
“您这位高徒在何处?为什么不让他来拜见我们呢?”
司马季主摇了摇头,“这几天,不太方便,他家里办了丧事,不能外出。”
几个人点点头,都表示理解。
“是谁家的孩子啊?”
司马季主指了指天空,说道:“是这户人家的嫡子,十岁的年纪,学问却已经相当了得!”
好友们惊讶的看了看天空,随即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大惊。
“莫不是太子安?”
“正是。”
几个人再次摇着头,这厮真的是好运气啊,能得到这样的徒弟,看着这几个人的脸色,司马季主更加开心了,他说道:“各位不要急,改天带着他来拜见各位,让他跟你们请教一下学问....各位都是长安之贤人,遇到这么优秀的弟子,我岂能以一家之言来教导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