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应出征的北军,那比他们跟着北军作战都更有作用...这件事,我是与太尉商谈过的,太尉都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师父就不要担心了,而且国相计算过了,若是让戍边卒全部投入耕作之中,大汉目前的粮产还能增加好几倍...他们不但可以自给自足,还能贡献国库呢!”
两人闲聊了起来,刘长又说着了自己目前的诸多想法。
总之,这一切都是围绕着农业来进行的。
盖公虽然不觉得刘长如此远大的理想社会能够实现,可对他敢动手实践,改造世界的行为还是很满意的,黄老自以为自己是最注重实践的,因此常常看不起儒家。
盖公已经不能走动了,躺在床榻上也有好几年,按着他自己的说法,都是年轻时四处赶路,争强好胜,等到上了年纪,才落的如此处境,老人家如今就是在等待着泰一的到来。
汉人视死如新生,这也是秦人留下来的老传统了,你说要砍了大臣,大臣未必会害怕,可你若是说要让他无法完整的下葬,那大臣就该跪下来哭着谢罪了。
厚葬之风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开始的,他们都希望在另外一个世界能继续如今的生活,因此陪葬品也是千奇百怪,什么都有,喜欢什么就带上什么,刘长严令禁止厚葬的风俗已经有三四年的时日,可还是架不住他们还是冒着违法的风险偷偷的给自己安排陪葬品。
因此,大多汉人在死亡到来的时候都会非常的平静,他们认为这是迎来新生。
刘长在回到厚德殿后,便让吕禄去将太子接回来。
“不是说再磨砺个半年吗??”
吕禄有些不理解。
“这磨砺什么时候都可以进行,但是盖公若是不在了,那竖子就要失去一个巨大的机遇了...盖公的学问可不比司马季主,王高那些人弱,我这黄老师承才是最正宗的,乃嫡传也...农忙也结束了,让他赶紧回来吧!
”
“唯!
!”
吕禄急忙令人准备了车,便带着人前往船空司县。
赶了几天的路,吕禄就见到了拦在路上的张夫,在得知是陛下命令接回太子之后,张夫总算是呼出了一口气。
这些时日里,张夫都很害怕,怕这位太子要开始杀官造反了。
这些时日里的经历,让太子迅速融合底层百姓的生活之中,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其他什么,都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大汉农民,可问题是,太子这不是一般的农民,这是一个常常口出狂言,随时都有造反意向的刁民啊!
“陛下看到了臣的书信?”
“什么书信?”
吕禄有些狐疑,张夫也没有多问,让开了路,让吕禄进去请人。
“少君侯!”
吕禄笑呵呵的站在刘安面前的时候,刘安勐地惊醒。
他低下了头,看了看自己沾满了泥泞的手,他仿佛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他不是属于这些辛勤耕作的人,他是属于那些自己整日里所谩骂的官吏,还是天下第二大的官吏,是自己口中常常辱骂的蠢贼。
他若有所思的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众人。
相处的久了,这一家人,都有些舍不得他的离开。
老妇人已经擦拭起了眼泪,几个儿子也是依依不舍的看着他。
“安,你要走了吗?”
老张家的小儿子去疾,此刻眼里泛着泪光,刘安轻笑着,“哭什么,长安跟这里才多远,我时不时都能回来见你。”
“那你还会来吗?”
“当然会来...只要你还记得我就好。”
刘安抬起头来,看向了老丈和老妇人,抿了抿嘴,有些话还是没能说出口,“我得回去了,请两位多多保重...若是出了什么事,就找王里正,让他帮着写信与我。”
老丈认真的说道;“少君侯回去之后,记得要孝顺父母,不能再招惹他们生气,我大汉以孝为本,可不能再犯错啊...不必挂念我们,若是有时日,少君侯可以来看看我们。”
“多谢老丈,我会铭记的。”
老妇人则是哭着拿出了些吃的,“这些你拿在路上吃吧...去长安要三四日呢...路上怕是挨饿。”
刘安本想要拒绝,可还是亲自接过。
吕禄站在不远处,惊疑不定的看着太子。
太子的变化之大,让他都有些瞠目结舌,就像是换了个人,从前那高傲自负的太子,此刻是从内而外的都不一样了,从不曾见过他如此谦卑的样子。
“请保重。”
“去疾...你不是想要吃肉吗?”
小儿子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放心吧,你会吃上的!”
刘安说着,转身走出了府门,没有再回头,上了车,吕禄还在念叨着:“这家人是真的不错啊,我看他们对殿下是万般不舍,何不在长安附近安排个住所,给与他们一些爵位,让他们住下来呢?殿下也可以随时去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