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尊处优的曹窋,显然并不是骑马的料,只是如此前进了半个时辰,曹窑额头上便已经是汗水密布,双腿酸疼,整个人都哆唆了起来,脸色苍白,咬着牙,继续前进他时不时就看向了卫婴,眼里带着某种迫切,奈何,这位向来忠心的家臣,此刻却低着头,安心驾车,仿佛没有看到家主一样。
“婴”
“家主”
“我还是下马坐车吧。”
卫婴连忙上前,扶着他下了马,他抚摸着自己的双腿疼的龇牙咧嘴,在卫婴扶着他上去之后,曹窋一脸苦涩的坐在车上,只是无力的摇晃着头,他伸出手,摸着自己腰间的赘肉,神色茫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婴啊”
“方才一时气急,你莫要怪罪。”
“家主,我本来就是您的隶人,您如此说,也并非是冒犯,只是,家主不该如此怄气,先侯才能惊人,擅兵长政,家主虽有不如,却仍然可以大有作为,哪怕是我这样的隶人,也能通过辅佐好家主来成事,何况是您这样的彻侯呢明明大有可为,却整日哀叹自己的才能不如先人,通过一些不必要的行为来证明自己,不做正事,这才是让仆不忍的啊!”
曹窋一愣,羞愧的低着头说道“您说的对。”
接下来的时日里,商贾们惊讶的发现,那位平阳侯变得有些不同了,他不再是一个人独自坐在车上,无视周围的商贾们,他会走下来,跟商贾们对话,询问他们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有没有什么建议,跟他们咨询一些贸易的办法。
商贾们面对这位大彻侯,格外的尊崇,得到他的礼遇,更是激动万分,无所不说,他们还真的给了曹窋不少的提议。
“你说,让我在沿路修建驿舍”
“出了陇西,驿舍的数量就变得很少,完全不够我们休息,平日里遇到一些外出的商贾们,他们也没有地方居住,甚至有人在半路上被饿死,被盗贼所害,庙堂没有实力在这一路上都修建足够的驿舍,可我们还是有本钱的,只是无法跟这些诸侯国联络,而您作为彻侯,若是您能牵头,我们完全可以沿路修建,既能挣钱,还能方便来往之人”
曹窋皱起了眉头,“可是这么大的事情我能做吗”
提议的商贾惊讶的看着他,作为大汉大外戚,平阳侯,若是您不能做,还有谁能做啊
等到商队进入北庭国的时候,曹窋没有再像从前那样避开“麻烦”,反而是带着几个人快马前往王城,去拜见北庭王刘卬。
曹窋忐忑不安的站在王宫外,可很快,衣衫不整的刘卬惊慌失
措的走出了大门,三公跟在他的身后,各个都表现的很是拘束,按理来说,诸侯王是不该惧怕什么大臣的,除非这个大臣有两个当皇后的妹妹,两个当过皇帝的妹夫,一个当太子的亲外甥,还有一万多户的食邑
“拜见北庭王”
“仲父,仲父,请起,请起”
刘卬手忙脚乱的将他扶起来,脸上满是惧怕,他是真的很担心,这位是按着陛下的命令前来揍他的,而其余三公,对他也是极为敬重,在被他们迎接到王宫之中后,刘卬更是设宴款待,这宴席实在是丰盛,刘卬都是小心翼翼的坐在上位,满脸堆笑。
国相刘舍谨慎的说道:“早听闻平阳侯要前往西庭国,正准备去拜见,没有想到,反而是您先来了,实在是令人惭愧啊您舟车劳顿,定要在国内休息几日,让我们尽地主之谊”
曹窋迟疑了片刻,方才说道:“休息是不行的,我还得前往西庭国,是这样的...我路过河西国的时候,刘公让我将他们的商贾也一并带到西庭国去我想,要不你们也将商贾派来,我是要跟身毒人贸易的,能有大利。”
曹窋这番话说的着实不太利索,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自作主张,跳出了上头给他所画下的圈,按着自己的意思来办事,他是个害怕承担后果的人。
听到他的话,刘舍眼前一亮,急忙拜在了他的面前。
曹公啊!!您是北庭国的恩人啊,您有所不知,西庭王不许我们的商贾前往,说我们的商贾会影响他们那里的市场,若是您愿意带去,那实在是一件好事啊!”
曹窋一愣,“什么,他不愿意让你们前来”
刘舍还没有说话,刘卬却忍不住说道:“还不是因为启那竖子心眼当初柴奇出使西庭国,给启说了我们柴太尉对启的一些评价,这竖子小心眼,从那之后,就对我们各种提防,甚至还修建了堡垒,这是要跟我刀兵相见啊!哼,我麾下有太尉柴武拥兵一万,他岂是我的对手!”
曹窋目瞪口呆,他可是一点都不知道这些事情,若是知道了,他是绝对不会提出带上他们的商贾的,诸侯国之争啊,如此大的麻烦,自己怎么就参与进去了,曹窋下意识就想要跑路,可刘舍早已抓住他的手,感激的看着他,“若是您带着去,他们也不敢反对了,当然,若是您可以为我们美言几句让两国放下矛盾,那就再好不过。”
“我”
“我知道曹公定然是能成的”